者!”
“便是你身份显赫,人人瞩目,个个认得,却唯独将我蒙在鼓里!让我无知无觉,寡廉鲜耻地屡屡现身人前,实则背后受尽嘲笑唾骂,成了这城里彻头彻尾的笑话!”
兰浓浓心如滴血,强忍着胸中愤懑,憋得心口几欲迸裂,哽咽痛斥:“我问过你,亲口问过你可有家室,可有婚约!就在前些日,我还追问你是否骗我,是你说没有!是你说没有,我才会敢大胆地追求你,来找你!”
“我若知你已有妻室,绝不会容许自己与你有半分沾染!”
“纵你容貌出众,权柄煊赫,也不过是个谎话连篇,彻头彻尾的骗子!!!”
兰浓浓本不想如此激动愤怒,可一想到自己曾那般无知,做出如今看来荒唐至极的蠢事,便悔恨得无地自容!
她恨不得将人生劈作两截,将与他的所有牵连尽数斩断,投入熔炉焚为灰烬!
脑中蓦地轰然发麻,耳内嗡鸣,周遭万籁俱寂。
倏忽间,兰浓浓神思一清,只觉留下与他论对错的念头,何其可笑!纵使辩出是非,一个不知耻为何物之人,他的道歉又有几分真心?有何意义?
撕去伪装,眼前男子容貌虽依旧俊美,可落在兰浓浓眼中,却只剩面目可憎。
至此,她的心已彻底冷透。一刻也不愿再与他同处一室,只想立刻回到玉青,回到那个只属于她的小家去。
可他欺骗了她,纵使律法不能惩罚他,公理不会批判他,她也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!
“你低下头来。”
覃景尧何等人物,自然明白她话中深意。怒火发泄出来方可消散,反之,郁结于心,方为大患。
遂,他原本因她推拒和那句后悔与他,而沉下的脸色,忽地柔和下来。凤眸中含满温柔与宠溺,当真缓缓倾身靠近。
“啪!”
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中炸响。垂首候在门外的同泽,碧玉等人如遭雷击,脑中嗡鸣,双腿发软,眼瞪如脱窗般,越发屏息凝神,恨不得化作无形,连呼吸都死死抑住。
兰浓浓盛怒之下全力一掌,震得自己掌心发麻刺痛,微微颤抖。见他脸颊被掴至一侧,五道指痕逐渐清晰,红肿浮现,唇角亦渗出血丝。
她本应感到快意,可心中却百般滋味,难以言明。
她猛地喘了口气,只觉手脚发麻,喉间涩疼,头脑阵阵昏沉起来。她只以为是情绪过激所致,摇了摇头,闭目深吸,再度抬眼时,便见他眸色幽沉,正默然凝视着自己。
兰浓浓忍下泪意,梗着喉,咬牙道:“被你所骗,是我自己涉世未深,识人不明。今日种种,我权作教训咽下。今我还你这一巴掌,从此刻起,你我两清,再无瓜葛!”
她将一直紧攥的粉簪与耳饰狠狠掷向他,不管他能否接住,骤然松手:“你的东西,还给你!”
“我的手串还我!”
她不愿留他之物,亦不容自己的东西留在彼处。
见他无动于衷,便伸手去扯,可恨那手串早已被加固,任她如何用力也拽不断,连那看似脆弱的包金玉片也纹丝不动。越是焦急越是徒劳,逼得她头中嗡鸣,泪涌而出。见如何都扯不下来,索性便不要了!
她狠狠甩开手,再不看他,用力抹去眼角泪痕,转身拎起行囊挎上肩头,便要绕开他离去。
可她一步未迈出,手臂已被一只灼热的手牢牢箍住。肩头倏地一轻,眼前景物晃动,她的行囊已被远远掷落,正正盖在那件官袍之上。
她自己,亦已被紧紧按回椅中。
而他已俯身逼近,顷刻间将这宽椅化作一方逼仄牢笼。
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她所认识,爱慕的那个人。皮下不知藏着多少无耻与谎言,浑身散发着浓重的侵略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