夷的目光,“好疼啊,我觉得我的血要流干了——”
时既迟依旧不理他,沉着脸回到宿舍楼,随便选了一间当做审讯室,把人绑在椅子上:“说吧,做什么的?”
男人目眦欲裂,手铐的锁链在桌面上碰撞出刺耳的异响,声线听起来却有些年轻:“我要杀了你们!”
时既迟坐在另一把椅子上,平静地看着对方发疯,对那人的反应不为所动:“我们素昧平生,你对我哪来这么大的仇?”
男人冷笑一声,指着时既迟,“你,”
又指指蔚珩,“你们!”
怒吼,“都是那个疯子的走狗!”
听到这句话,蔚珩主动起身把门关上,把监视他们的毕医生遣走,随手拉了一把椅子,跟时既迟的并到一起。
“走狗?我是他老子,”蔚珩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人,手上的伤口被他选择性忽略,又介绍时既迟,“你面前这位,是军方派来调查案子的。你说,杀了我们,对你有什么好處?”
他撒了个小慌,时既迟不是军方派来的,但的确是来调查案子。
他刻意放低的声音,让男人也不由自主冷静下来,低声质疑:“空口无凭,你凭什么说你们不是他的人,万一骗我呢?”
时既迟没在意蔚珩给他乱安的名号,开口便是一阵讽刺:“实验对象这么多,你有什么特别的?换了他们,恐怕没那么多工夫骗你。”
他说得没错,小白鼠而已,要是实验员们来,直接就杀了。
想到时既迟话语背后的意思,男人冷汗淌了一身,但还是梗着脖子说:“当然特别,我是研究所里唯一一个清醒有意识的,别人每天或多或少都会发半天疯。”
闻言,时既迟和蔚珩对视一眼,问他:“你不会?”
“不会。”男人笃定。
时既迟原本懒散的坐姿忽然坐正,终于对面前的男人产生一丝兴趣,想了想,他决定跟对方做个交易:“如果我说,我可以带你出去,但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,接受吗?”
“你们?”男人无望的眼神亮了亮,又自己否定自己,略带怀疑地问。
时既迟摘下帽子,露出锐利狭长的雙眸,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军官证,放在桌面,推到男人眼前:“对,我们。”
虽然早已变更职位,但研究所里的人与世隔绝,肯定不会知道。
果然,男人看清名字的瞬间,便抬头在照片和时既迟的脸上来回对比。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稳重沉静,辨识度极高。
“时上将!”像是抓住希望,他下意识双手向前,攥紧时既迟的衣袖,“我说,我都说。”
脖颈一凉,他被蔚珩略带杀意的目光扫了一眼,尽管不知道含义,他还是怂得松开手,哆哆嗦嗦地打量蔚珩的脸色,见对方恢复常色,才敢开口继续说话:
“我叫余梁,高考结束,和朋友们毕业旅行,到了里赛军区,”他回忆着,在研究所待了太久,时间在他脑中早已淡去,记忆也不甚清晰,“结果在一个饭店吃了顿饭,就被抓进来了。”
……
每一个被抓进来的人,都会被一次又一次地注射某种试剂,然后有专门的人守着,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。
他们会做很真实的噩梦,有关自己亲近的人,或者自己,结局常常是死亡,有人甚至日复一日做同一个梦。
大家都受不了这种压力,所以梦一晚,醒来就疯了,或者精神分裂。
幸运的是,余梁自己不怎么受影响,偶尔梦到以后的很多事,但打击不大,所以他没有失常。
朋友们却不一样,疯的疯,死的死,活着也没有人样。
沉默在阴暗的密道里蔓延,三个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,就连水滴砸进小坑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