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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我送入宫中。”

裴瓒说完,忽然想起来,自己还有相当重要的一件事没做。

他猛然抓住沈濯的胳膊,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掰正了沈濯的身子,让对方与自己面对面相视。

“走,你要赶紧离开这里,离开京都。”

“什么……”沈濯有些不可置信。

“去幽明府,不,不行,你要离得越远越好。”

沈濯单手撑伞,另只手紧紧搂住摇摇欲坠的裴瓒:“为什么?”

“阿察尔做的事,你以为殿下会不追究吗?”

“可他已经死了!”

沈濯自然是觉得,那些事不管是他参与的,还是长公主接触的,都可以一味地推到死人头上。

但裴瓒不这么想,他深知做事周全的长公主,会给一切的祸事找一个完美的替罪羊。

而这个人必须是活着的。

能活生生地站到群臣面前认罪,揽下所有罪责,还给长公主清正的身份,就像明怀文一样。

“正是因为他死了,死无对证,才会一并算在你的头上。”裴瓒语气笃定。

届时,无论裴瓒说什么,长公主都会为沈濯安排一个妥当的罪名,会不会因为他的表现少一些惩罚尚未可知,但该遭的罪是一件也不会少。

“那我呢?我们呢……”

裴瓒抬眼,忽然察觉倾斜的油纸伞将自己完全笼罩,而丝丝阴凉雨水却尽数滴到沈濯的背上。

他抬手,勾住被雨水打湿的肩膀,用自己的体温为对方驱散凉意。”难道我就此走了,与你再不相见吗!”

沈濯手里的伞一晃,几滴雨水落在脸侧,混着滚烫的泪一并落下。

他宁愿一辈子待在大牢里,也不想当独自远飞的鸟。

“你听我说……”裴瓒喘着气,温热的指尖抚摸过沈濯的脖颈,拭去些许雨水,最后捧住沈濯的脸,“我会去找你的,我保证,只待京都安定,天南海北,我都会去找你。”

“你会信我的,对不对?”

裴瓒一遍遍地擦过暗沈濯脸侧的雨水,却怎么也擦不尽。

“不信。”沈濯咬牙切齿。

裴瓒的回应是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,对于沈濯赌气一样的说法,他表现得并不在意,反而碰碰沈濯的脸颊,抵上对方的额头。

仿佛肌肤相触,心也会交在一起。

“快走吧……”他咬咬下唇,轻声地嘱咐着“带上些幽明府的暗卫,保护好自己,更不要轻易泄露了身份。”

“如果把我从大牢里救出来,就是为了让我离得远远的,那我宁愿死在大牢里!”

“沈濯!”对上目眦欲裂的沈濯,裴瓒一时忘了呼吸,直到急急呼入凉气,声音都被冷得有些发抖,“听话……”

油纸伞“哒”地一声落在地上,在满是雨水的青石板上滚了几圈。

猛地被拥入怀中,肩膀被撞得生疼,腰上的力道也越来越紧,几乎束得裴瓒喘不过气,他想睁眼看着沈濯,但肩颈处却洒落对方闷热的呼吸。

“不走不行吗?我就留在城外,安分守己……”

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,裴瓒压根不敢去猜。

长公主能为了皇位不顾生身母亲的安危,放火烧寿安宫,对于她本就痛恨的儿子,又能持有多少怜悯之心呢?

甚至,裴瓒都觉得未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。

假使因为杀了阿察尔,引得北境举兵南下,长公主绝对会将一切的罪过落在他头上……

“走吧。”裴瓒推了推沈濯。

“哒哒哒……”

话音刚落,从远处传来几道马蹄声。

那动静又轻又缓,是迎着他们来的,却没带有冒犯的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