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
“臣断然没有此意。臣早就听闻太子殿下天资聪颖,有文武遗风,将来必然也是勤政爱民的明君。但君子之泽,五世而斩。纵观古今,亦从未有一朝一代世世圣帝明王。陛下仁民爱物,奠基千秋功业,后人恐怕望其项背,也未必能得到像晏太傅一般的人臣。”
祁无忧靠在帝座上,饶有兴致地支着脑袋听完这番大逆不道的直言,无可无不可地赞赏了一句,又抛出了一个“君道何以废”的难题,叫他回去继续写。
王怀领旨,谢恩后起身时无意识抬了下目光,被她妩媚又高高在上的姿态惊得忘记挪开双眼。
事后,他从御殿出来,始终心不在焉。直至坐在书案前,也是望着空白的长卷,迟迟没有心思下笔。
公孙蟾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,未过不久便不请自来,问王怀可曾得到万岁欢心。
“有些事该提前准备准备了。”他道。
王怀回神:“什么事?”
公孙的眼神意味深长。
他要向祁无忧举荐王怀,当然早就把他的过去扒了个底朝天。他知道他洁身自好,不近女色。最重要的是,王怀一贫如洗,所以才没有风流的本钱。可想而知,对床笫之事一窍不通,上了龙床还不知如何贻笑大方。
所谓送佛送到西,公孙好心提点:“你说你不知道陛下喜欢什么花样,如何伺候得她开颜呢。”
王怀不想听这些脏事。他与祁无忧之间的欣赏,又岂是源于□□。但是显然,公孙知道怎么“伺候”祁无忧开颜。
他语气愈发生硬:“公孙大人恐怕误会了。我想面见圣颜,只想谋一条出路,没有自荐枕席的念头,更不敢有非分之想。”
“这话说的。难道你就对陛下没有一点倾慕?”
公孙不无嘲弄,如同教化一个傻瓜。
王怀无话可说。
若是没有一点倾慕,他也不会面圣归来魂不守舍,遥想当年:她还是众星拱月的公主殿下,而他也还是惊才绝艳、名动天下的探花郎。
……
想着这件事的不只他一人。等祁无忧和他熟稔起来,也玩笑道:
“王卿,你当初居然敢不理我,真是好大的胆子,好高的气节。”
这时,王怀已经有了像公孙蟾一样御前伺候笔墨的圣宠。他跪坐在御榻之前,为祁无忧梳理杂乱无章的公文,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解闷。
两人第一次谈起当年的邂逅,王怀比意料之中游刃有余:“陛下别再取笑臣了。臣那时属实年少轻狂——”
他突然收口,有些话已经呼之欲出:早知今日,当初该想尽一切法子和她攀谈才是。
但真说出来未免轻浮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似的。他只想点到即止。已经说到这个份上,祁无忧又怎会意会不到。
王怀缄口不言,可是有些心思还在悄然酝酿:那时她还未婚,若是金风玉露一相逢……
他默然叠着手中的公文,亦将心底的绮思一一封好。他不敢深想下去,总之悔不当初就是了。
“那陛下就罚臣吧。”
祁无忧兴味盎然:“怎么罚?”
“罚……”
王怀想,若说“怎么罚他都甘之如饴”,恐怕过犹不及,还会生出馋涎的丑态。但把难题推回佳人那里,任卿处置,又未免古板无趣。
于是他道:“罚臣再也得不到陛下的理会,直到您高兴为止。”
这是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。王怀以为,姑娘家先前遭了自己的冷眼,总要让她加倍漠视回来才能出这口气。
但祁无忧刚刚才对他燃起好感,最是舍不得不跟他说话的时候,怎么肯放弃享受这暧昧的粘稠。
她知道自己又碰上了对手,不禁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