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王卿,我虽知道你尚未娶妻,可是连红颜知己都没有么。”
“不曾有。”
“不像呀。”
祁无忧调侃他很会撩拨女人,愉悦之余还有醋意。
所以王怀也笑道:“不怕陛下笑话,臣连生计都成问题,每日蝇营狗苟而已。何以惹得姑娘对我倾心。”
“这话像是在说我养不起你了。”
“臣不敢。”
王怀说他没权没势,一无所有,不敢相信神女就此倾心,忍不住打探她是否确有情意。
可祁无忧心中敞亮:任一个男人再有权有势、富可敌国,也是水大漫不过鸭子去,她有什么可介意的。
介意的是王怀。
祁无忧听懂了。所以她表面上在问她发的俸禄够不够多,是以君王的身份说的。但她措辞暧昧,不能说没有考验王怀有多少尊严的意思。
谁都知道王怀不耻钻营裙带。但却不知他自己想清楚没有:若他当了她的裙下臣,而那些人知道了,都要嘲讽王御史清高,不攀高枝儿,不过一攀就攀了个大的。
祁无忧想,若他能受得住这些风言风语,再说以后。
于是这天时辰未到,她就让王怀回去了,更不用提留他用膳。
这些年,祁无忧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,早已渐渐明白,她是天下之主,所以他们都向她索取。这是他们臣服的表现。他们悉心奉承,只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好处。她固然也能以君王的尊位向他们宣索。只要她张口,就没有人不敢给。
刚即位那几年,祁无忧一度享受过这种众星拱月的滋味。可是总有哪里不对。现在的她已经厌倦了这样。
王怀出了御殿,独自望着日暮黄昏下的宫城,黯然忐忑。不知刚才哪句话说错了,揣摩半天无果。
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一见便若平生。君臣之道、男女之情,果然异曲同工。
公孙蟾先前说他恐怕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笨手笨脚,还真是未雨绸缪。
王怀认命,干脆再次登门,请他赐教。
公孙少不了打听他跟祁无忧是怎样谈情说爱的。
但这是他的私享,怎么肯拿出来炫耀,只说是自己太无趣,让她厌烦了。
公孙蟾一听就明白,也不怕教会徒弟,饿死师傅,慷慨道:“王御史,你知道陛下是因为你身上难得的风骨才另眼相待。但你也不能太端着,得注意姿态,收放自如,像——”
像……?
王怀隐约猜到公孙说的会是个人名。
果然,他道:“当年的帝婿。”
王怀眼神一变。
第74章 玉照惊鸿又到了活人比不了死人的时候……
74.玉照惊鸿
公孙蟾早就从晏青那里听说了。当年祁无忧与夏鹤那天赐良缘,是王怀奉命画的像。若非他王怀牵线搭桥,祁无忧未必就对夏鹤一眼平生,答应成婚。
他成心问道:“王御史见过驸马吧。”
“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王怀不愿多说。
那时他比现在还要恃才傲物,一心还原对方的风仪,下笔时胸有成竹,然而画着画着却不尽如人意。夏鹤那幅画是他最费时的一幅画作,不是为了促成公主的婚事,只是自负使然而已。无心插柳柳成荫,但他甚至没有后悔的资格。
王怀姑且将公孙蟾的提议放置不理。若学驸马有用,就没有活人争不过死人的道理了。
何况,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祁无忧还从未对他提过夏鹤。她当众提及自己曾经的夫婿,也只有修陵那一次而已,如何能看出情根深种。
王怀等了几日,又等到了祁无忧的召见。漫长的几天对君王而言很短,似乎又谈不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