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重凶猛,劈撩斩刺,撩刀旋转。
一招一式动若奔雷,如猛虎下山,反身如狼顾。
凌厉罡风激得院中桃柳树叶纷飞,裹在连绵不休的刀势中,随他而动,竟显出些虎嗅蔷薇的多情之意。
就像嘉菉这个人,看似凶狠不好接近,如今却在田酒面前再熨帖不过。
可此时远观,他浑身的刚猛锋锐仍在,雷霆万钧之势尽收眼底。
像她熟悉的嘉菉,又多了些意料之外的东西。
嘉菉越舞越起劲,郑掌柜看得汗更多了,但田酒连连叫好,看得津津有味。
眼看树都快秃了,嘉菉这才止住刀势。
长刀立地,他站在漫天飞旋的青翠柳叶中,微微喘息,挑眉而笑,像只堪堪活动开筋骨的小豹子,野性十足。
田酒也笑了,夸他:“好俊的身手!”
嘉菉一听这话,挥刀就要再舞,田酒赶紧制止他:“好了,你都不累吗?”
“这算什么,能累得到我?”
嘉菉手腕一翻,长刀在他掌心快速旋转,他扬起嘴角:“怎么样?”
“好看,”田酒看得新奇,“我也想试试。”
嘉菉止住刀势,反握住刀柄递给田酒:“想怎么试?”
田酒握住缠布的刀柄,上面还残存着嘉菉掌心的温度。
她缓缓握紧,嘉菉松开手,她顿时一惊。
这刀在他手中灵巧地像一把轻飘飘的玩具,可拿在手里,她才发觉这是一把分量颇重的精铁长刀。
一时不防,她握刀的手往下一坠。
嘉菉立刻俯身接住她的手,宽大的麦色手掌紧紧包裹着田酒的手,手指甚至好长出一截,握上前方刀柄。
两人贴得有些近,田酒愣愣看着他的手,嘉菉也看了眼。
青筋微突的麦色手掌上,纤巧粉白手指交缠,极致的对比莫名惹眼。
嘉菉移开眼,耳朵慢慢红了,羞归羞,手却握得紧,不肯松开。
田酒另一只手也握上刀柄,可他的手实在太大,搭在刀柄上的食指中指被田酒一齐握住。
掌心温热柔韧,发力时带来轻微的挤压感,叫两只手贴得更紧密。
嘉菉姿态别扭,手臂像跟笔直的木棍,一动不动地任由田酒握,随意摆弄。
他耳廓通红,望着田酒认真的侧颜,眼神移不开。
田酒感叹:“你的手好大一个,像蒲扇。”
嘉菉:“……”
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,不管了,反正是夸他。
他挺了挺胸膛,朗声道:“你跟着我发力,我教你背刀花,你耍起来肯定好看。”
“背刀花?”田酒好奇,“什么叫背刀花?”
“你看。”
嘉菉拂开她的手,退后两步,确保不会伤到她,才起势翻腕。
长刀在他身前背后连贯旋转,破空声连连,刀光如水波闪烁。
田酒看得眼睛都圆了。
嘉菉停下,眼帘一撩:“怎么样?”
“好厉害,快教我呀。”
田酒声音清脆响亮,惹得旁人看来一眼。
嘉菉冒烟的耳根子更红了:“教,这就教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站着,他让田酒握上刀柄,自己的手掌覆盖上去,一齐握住她的手和刀柄。
嘉菉另一只手上来帮她调整姿势,几乎将她完全抱进怀里,像是把人圈进了他的领地。
这种感觉奇妙得让他忍不住沉溺其中。
田酒回头,辫子啪一下拍他手臂,像是嗔怪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
“……我握着你动,”嘉菉回神,压抑住心头细微又欢快的痒意,沉下心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