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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气风发,自身后大军中走出,单枪匹马,傲立洛阳城下。

“敢问城上娘子,可是魏地京兆郡公?!”

“正是。”冯初朝他抱拳,“敢问阁下,可是建阳侯萧泽萧润惠?”

“是!”二人之间一时竟瞧不出战场上的刀光剑影,好似旧友来访,你来我往:“久仰郡公大名,中原洛都,乃古之汉地,郡公何不大开城门,迎王师入城?!”

“道武先帝改代为魏,神州正统自在北地,与南地蛮夷何干?”

“我南地文风昌荣,小冯公独不见乎?”萧泽只身匹马上前徘徊,“无汉家之传承,身上还淌着胡血,自诩神州正统,未免可笑了些罢!”

“仿女子口吻写些闺怨诗作、饮五石散作狂士哭杀穷途,当真国无锐气!”

冯初轻笑,嗤他道:“这算什么昌隆。”

冯初这话说得颇为无礼,更是戳痛了萧泽──他惯爱写些女子闺怨哀愁,文风清丽。

萧泽冷笑,越发鄙夷北地有眼无珠:“看来小冯公的贤明知书,不过讹传。”

语罢,自身上取下长弓,弯弓搭箭,瞄准城头上身穿朱红裲裆的人──他站着的地方,魏国寻常的士卒无法射中。

冯初垛口下的手紧紧握住了剑柄。

众人皆屏息凝神。

此一箭,关乎生死士气。

弓如满月,箭似长虹。

咻──

箭簇竟然真朝着冯初喉头杀去,喘息之间就距她不过数尺。

铛!

冯初迅疾抽剑,金铁向交,弹开箭矢。

“吼!吼!吼!”

洛阳城头的士卒们长槊锥地,整齐划一地发出声声战吼。

“啧。”

萧泽轻啧,并不多恼,再度张弓,瞬息将离冯初最近的一名士卒射杀。

冯初眼瞳眯了眯。

“擂鼓!擂鼓!”

萧泽招手,令军中擂鼓,号角长鸣。

至此两军对垒,且看──

士吼殷雷乾坤震,血杀牡丹洛阳花

“皇帝对哀家的安排可是有什么不满?”

安昌殿内,冯芷君罕见地抽出部分有关粮草调度的权力给拓跋聿,让她共看奏疏。

“孙儿不敢。”拓跋聿低眉顺眼的模样,瞧不出多少英姿锐气。

不敢,并非没有。

冯芷君忽然明白了古时明君为何总对太子不满。

太听话,惹人厌,太锐利,亦叫人不放心。

她今年已快将至不惑了,纵然权力和宫中优渥的生活将她长葆青春,然而□□的衰老却是不可逆转的。

无论她要强与否,她都难以再同年轻时候那般精力旺盛。

旁人瞧不出来,她自己心知肚明。

“哀家喜欢听实话。”冯芷君不咸不淡地说道,“陛下素来同广平王亲厚,缘何今朝要驳回广平王举荐之人?”

殿上没有谁的小动作能躲过她的目光,宋直不过一寒门出身,也敢同广平王硬气?

“孙儿以为前方战事瞬息万变,既让阿耆尼任了行台尚书令,就该用些和她同心戮力的人。”

“孙儿再愚钝,也知晓军国大事,不得轻率。”

她似乎全然是为的国。

“那陛下后来点头,是畏惧哀家?”

欲瞧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,不曾想拓跋聿镇静无比。冯芷君玩味地挑眉:“嗯?”

她知晓自己现在羽翼渐丰,又是外敌交困当头,索性坦言,“非也。”

“广平王心怀叵测,太皇太后欲借此举诛之。”

她竟真的说了实话。

“陛下仍旧因此对哀家,心有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