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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含真神色不变,眼皮都不曾抬一下,如老僧入定。

过了一会儿,她又道:“可我真的要掉下去了。”按说她会水,本不必忧心,偏偏崔含真来时提点过她,这片湖同别处是不一样的。

因被他设了限制,但凡落水,除非运转灵气破开辖制,否则光是会凫水,是游不上来的。

听得出她确实撑不住了,崔含真无奈叹息道:“你且睁眼看看为师。”

薛鸣玉登时向他望去。

却见他身下那块冰迎着太阳竟比别处化得还要快些,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蓦然断裂。随着几道裂痕沿着他蔓延开,他扑通一声掉了下去。

即便如此,他仍旧纹丝不动,整个人如尊玉像沉下去,然后又咕噜咕噜顶着一串水泡浮起来。拨开水面,他姿势不变地浮起来悬于河水之上。臀部离水面将将隔了一线之距,看似坐在水上,其实飘于空中。

最要紧的是,他浑身上下仍旧干爽,丝毫不曾沾上水珠。

“引导体内的灵气包裹你的躯干,使行动自如。”

薛鸣玉听得似懂非懂,并趁着她那块冰碎裂的瞬间尝试着照办。她起势倒是格外像模像样,乍一看尤其唬人,连崔含真都有那么一瞬被她唬住,以为她手到擒来。

结果下一瞬,她就像个秤砣似的沉了下去。

掉下去的刹那,薛鸣玉眼疾手快地扒拉上崔含真。崔含真陡然被她拉住,眉心一跳,立即劝她要她静心。

但话还没说完,他人已经被她拽下去了,并霎时砸起数丈高的水花。

好不容易破水而出,他深吸一口气,尽量心平气和地对身上挂着的人影说:“你先从我身上下来。”然后抹了把脸上的水珠。

薛鸣玉简直把他当成一块浮木缠着,飘上来之后也果断将他这块失去用处的浮木丢下,然后扒拉着爬上尚未融化的冰面。

得了此番教训,崔含真决定暂时不上去了。他就在冰水里飘着,而后仰面望着她指点道:“闭上双眼,沉下心来,用你的神识意念去串体内的灵气。灵气是线,你的神识是针。”

失败了一次,薛鸣玉也有了几分真切的感悟。因此第二回很快就成了。

“孺子可教也。”崔含真欣慰不已。

少顷,湖面悉数剥开冰,露出柔滑似缎的内里。崔含真踩着水轻盈地飘至湖心,而后要薛鸣玉任意攻击他。“只可远攻,不可近身。”

既如此,薛鸣玉干脆飞起一脚将方才被她们无意炸上水面的鱼踹去。

就在几条鱼直冲他面门而去时,他的四周忽而激起数丈高的水幕,将她的攻击悉数挡下。而他被围在中央,头发丝都不曾乱上分毫。

“心随意动,你方才如何控制那只小雀,就如何控制这片湖水。”

说着崔含真骤然对她打出几道法术,“你来。”

幸而薛鸣玉一直专注地盯着他,且有了先前的经验,因此及时反应过来。水幕霎时升起,形同银河落九天。两人一个教,一个学,时间流逝得飞快,薛鸣玉的身体也渐渐熟悉了灵气。

过了午时,崔含真让她整饬一下,便要带她下山。因他发觉她光是听他说,有如盲人绣花,总是云里雾里,摸不清楚;反倒是与他你来我往对练几回,领悟迅速。

既如此,他自然要对照着她调整自己的计划。

他决定带她去一处地方。

*

薛鸣玉很早便听闻过雾瘴林,但这是她头一回来。

“林子外围的妖与魔要好对付得多,没那么危险,给你做练手的靶子再合适不过。”说着崔含真拔出自己的剑给她,并让她把灵气注入进去。

照做之后,她只觉得手中的剑似乎都沉了许多,仿佛蕴蓄着无穷的力量。她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