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身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。
河水瞬间淹没全身,刺骨的寒意让宋攸宁四肢迅速变得僵硬麻木,她咬着牙凭借着意志力奋力游过去。
幸好,那孩子似乎早已失去意识,没有挣扎,宋攸宁抓住了他穿着的白蓝校服,用尽吃奶的力气,艰难地把人拖回河滩。
宋攸宁体力耗尽瘫倒在地,咳得撕心裂肺,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侧过头,看向那个被她救上来的孩子。
小姑娘长了张极其漂亮的脸蛋,五官精致得像瓷娃娃,不过瘦小得可怜,仿佛长期营养不良,皮肤是那种不见阳光的苍白。
宋攸宁伸手探了探“她”的鼻息,微弱,但还有。用力拍打“她”的背几下后,女孩猛地咳出几口水,眼皮颤抖着,缓缓睁开。
那是一双黑得纯粹、亮得惊人的眼睛,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。
“喂,你没事吧?”宋攸宁声音沙哑地问。
“她”没有反应,好像是被吓傻了。
芦苇荡深处传来声响,宋攸宁心头一凛,她迅速捡起自己脱下的外套,用力裹在冷得不停发抖的女孩身上,语速飞快:“听着,沿着河滩往下游跑,一定能遇到人,记得告诉大人或者老师,我得走了!”
说完,她刚要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跑,一只冰冷的小手却拉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松手!不想死就快跑!”宋攸宁又急又怒,试图挣脱。
女孩的手却攥得更紧,“她”仰着头,声音因寒冷而微颤,语调却平稳得可怕:“我认识路。”
黑沉沉的眼睛直视着宋攸宁焦急恐慌的双眼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:“我带你走。”
宋攸宁看了一眼茫茫芦苇荡,瞬间做出决定。
赌一把!
女孩脚步有些虚浮,却异常熟悉地领着宋攸宁重新钻进了芦苇丛,在其中七拐八绕之后,竟然真的将身后的喧闹声远远甩开。
她一直把宋攸宁带到了一户看起来十分破败的低矮土坯房前。
“这是哪里?”宋攸宁喘着气问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女孩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,走了进去,声音平静:“我家。”
屋内光线昏暗,陈设简陋得几乎一览无余,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、一个歪斜的桌子和一个小灶台,处处透着贫寒,但出乎意料地收拾得还算整齐。
“她”走到一个破旧的木柜前,翻找了一会儿,拿出一件陈旧但看起来已是家里最干净整齐的粗布棉袄,默默地递给宋攸宁。
这个时候顾不得挑剔什么,宋攸宁接过衣服,低声道:“谢谢。”
破败的小房子没有能遮挡的地方,宋攸宁想着都是女孩,毫不避讳地就开始脱身上湿冷的衣物,没发现对方被她的行为吓到连忙背过身躲去屋外,还细心地给她关上门。
脱下被水浸透的衣服时手机从兜里掉出来,在地上滚了一圈屏幕亮起来,满格的信号点亮宋攸宁的眼睛。
她以最快速度捡起手机,拨通一串号码,直到电话打通的那瞬间,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有了片刻放松。
女孩换好衣服后不知去了哪里,宋攸宁已经联系到可以信任的人来接自己,这个时候更适合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。
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屋子里又冷又潮,宋攸宁经历一天的奔波和逃亡这会儿又累又饿,可女孩贫瘠的家一览无余,没有任何食物。
宋攸宁只能忍着,忽然门动了动,瘦弱的“女孩”钻进来,从兜里摸索着掏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红薯,上面还沾着泥土。
“她”熟练地将红薯埋进灶膛尚有余热的灰烬里,然后默默地添了几根细柴,让火重新旺了一些。
很快一股朴素却诱人的香甜气息就在房子里弥漫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