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孩”用木棍将那几个烤得焦黑的红薯拨弄出来,把其中一个最大的红薯稍微拍了拍灰递给宋攸宁,自己拿起一个小的。
“吃吧。”
“谢谢。”宋攸宁接过那个烫手的食物,犹豫了一下,还是学着“她”的样子,小心地剥开焦黑的外皮,轻轻咬了一口。
两人就这样围坐在小小的灶台前,借着微弱的火光,沉默地吃着这顿特别的晚餐,随着红薯下肚,饱腹感传来,极度的疲惫和短暂的温暖让宋攸宁的意识渐渐模糊,她抱着膝盖,头一点一点,竟就保持着坐姿,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被一阵粗暴、急促的拍门声猛然惊醒。
“开门!小杂种!快给老子开门!”一个粗鲁的男声在外面叫骂着。
宋攸宁瞬间睡意全无,她看向对面的“女孩”,发现“她”也早已惊醒,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没有惊慌,只有一种冷漠的习以为常。
“她”对宋攸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眼神示意她跟上,然后轻手轻脚地将她引到屋子最里面通往屋后的小门。
“她”拉开门,宋攸宁立刻跨出去躲到一旁墙壁的阴影里,“女孩”压低声音,语速极快:“躲起来,别出声。”
然后,“她”深吸一口气关上后门,转身走向那扇被拍得震天响的前门。
宋攸宁躲在窄小的后门缝隙边,屏住呼吸。听到前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打开,随即传来那个男人更加响亮的叫骂:“妈的!耳朵聋了?这么久才开门!”
“女孩”的声音冷冷的,带着不符合年龄的镇定:“你来干什么?”
“干什么?这是老子家!老子想回来就回来!”男人骂骂咧咧地挤进屋子,脚步声沉重,“真他妈的晦气!眼看就要到手一笔大的,那帮废物连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都看不住!煮熟的鸭子飞了!”
宋攸宁浑身一僵。
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……说的不就是她吗?
那个男人一边咒骂着一边支使“女孩”道:“去,给老子倒碗水来!累死老子了,今晚就在这……”
他说话的声音突然像被什么打断,屋子里安静下来,只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。
宋攸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了她。
就在这时,一阵冷风从后门的缝隙吹进来,她猛地打了个寒颤,突然想起——她那件湿透的外套,还搭在屋里的椅子上。
几乎就在她想起外套的同一瞬间,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急促的、用尽全力的喊声:“快跑!”
宋攸宁没有任何犹豫,转身冲进了漆黑的夜色里。
她听见身后传来了男人暴怒的吼叫和后门被撞开的声音。
“小杂种你敢坏老子好事!”
紧接着,是身体碰撞的闷响、“女孩”压抑的痛哼声、以及男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。
宋攸宁不敢回头,拼命地跑,冰冷的空气割着喉咙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,分不清是恐惧还是为那个不知名的“女孩”担忧。
她在黑暗的山野中跌跌撞撞,不知跑了多久,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,才终于遇到了根据定位匆匆赶来的她母亲派来的亲信。
第105章
宋攸宁在调查季斯允的同时,季斯允也在努力寻找着她的踪迹。
她一次又一次试图从村民口中问出更多关于季斯允信息的行为,让谈话中大量关于“季斯允”、“过去”、“河边”的关键词被系统监测到,最终定位到季斯允出生的“贫困山村”。
季斯允终于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,狂喜与更深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。
锁定位置后,季斯允立刻出发,脑中只有一个念头:找到她,在她想起那个人之前找到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