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且不想让她平安回去。
恐惧如潮水涌上,宋攸宁用力掐着掌心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她不能坐以待毙,必须想办法做点什么。
安静的车厢内只能听见暖气工作的声音,突然,宋攸宁捂住嘴,开始发出难受的呻吟。
她脸色煞白,虚弱地对旁边的人说:“不好意思……我晕车得很厉害……想吐……能不能让司机停一下车?”
旁边的人皱了下眉,似乎有些不耐烦,但看她确实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样子,只好示意司机靠边停车。
车刚停稳,宋攸宁就猛地拉开车门,弯下腰,朝外剧烈地干呕起来,或许是真的太难受她实在忍不住,呕吐物不小心弄脏了一点车座。
同行的人见状,暗骂了一句晦气,车上的纸巾很快被宋攸宁胡乱扯光,他只好赶紧下车去后面跟着的另一辆车上找水和纸巾。
就在那人跟后车上的人交谈,司机也放松警惕点烟的时候,宋攸宁抓住时机,用尽全身力气,猛地直起身冲下车,迅速跳出公路往一旁跑去。
“妈的!她跑了!快追!”
身后立刻传来了气急败坏的怒吼和杂乱的脚步声。
宋攸宁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,她知道自己体力不如那些男人,一览无余的公路上她根本跑不掉。唯一的生路,就是钻进那片看起来无边无际的、高大的芦苇荡,也许能利用复杂的地形甩掉他们。
她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比人还高的、密集的枯黄芦苇丛中。
冰冷的芦苇叶刮过宋攸宁的脸颊和手臂,留下道道红痕。身后的叫骂声和脚步声忽远忽近,恐惧如影随形。
枯黄的芦苇仿佛组成了一座巨大的、没有尽头的迷宫,无论她朝哪个方向跑,眼前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景象——密密麻麻的、在风中发出簌簌声响的枯杆。
压抑、窒息、绝望。
但她不能停,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。
宋攸宁咬紧牙关,凭着求生的本能,强迫自己朝着一个认定的方向,不顾一切地向前冲。
不知跑了多久,就在她感觉体力即将耗尽的时候,前方的芦苇突然变得稀疏起来,一丝微弱的光亮透了进来。
耳边同时听见了流水声和人的说话声,透过秸秆缝隙,宋攸宁看到了一片河滩,以及影影绰绰的几个穿着白蓝条纹校服的学生。
有人!
宋攸宁仿佛看到了希望,追兵就在附近,她不敢大声呼救,只能加快脚步,希望能赶在那些人离开前追上他们。
随着她离芦苇丛的边界越来越近,听到的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,有好几个声音叫骂着:
“小杂种,有娘生
没娘养的杂种!”
“我奶奶说了,你跟你爹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!”
宋攸宁的手已经放在面前最后几丛挡路的芦苇上即将拨开。
“敢偷老子的东西,去死吧!”
“噗通”的落水声响起,暂停了那群学生的叫骂声,也滞住宋攸宁的动作。
宋攸宁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。
她看着那群学生作鸟兽散,留下那个被推下水的瘦弱小孩在水中挣扎,渐渐失去力气向下沉去。
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尖锐地响起:不要多管闲事!快跑!
可她的脚步就像被钉住了一样,无法挪动分毫。
目光掠过那孩子毫无生气的、随着水波微微晃动的小小身躯,宋攸宁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。
宋攸宁你死了都活该!
她不知是骂这该死的处境,还是骂自己此刻多余的善心。
几乎是在下一秒,她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冲下河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