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边,阴影遮住了他半边面容:“‘如果’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?是非成败,皆成定局。”
说罢,他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沈明堂确实没有下旨处死谷天涯,但他心里清楚,这位太师肯定会死。
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赌局,皇帝在赌,赌这朝堂之上,江湖之中,总有人会来取谷天涯的性命。可能是他昔日的同党,为了灭口或纳投名状;也可能是萧凌恒的属下,为泄愤或是报仇。
具体是谁、出于什么目的,其实不重要,重要的是,谷天涯绝不能活下去,这个道理,朝野上下都懂。
包括谷天涯,他心里很清楚,只有他死了,剩余的人才能活。
所以当谷天涯独自走出城门时,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,而那些暗中窥视的眼睛里,有忌惮,有算计。
同时,也有两个站在巅峰博弈之人的等待。*2
此刻的沈明堂稳坐龙椅,指尖轻叩着案几,他在等一个消息,一个不需要他亲口下旨的消息。
帝王之术,有时候就在于这“不言”二字。
第88章 土匪你把自己当什么了?
五月初的山间已有了暑意,日头渐长。山庄里的山茶和结香早已谢了花期,只余下浓密的绿叶在风中轻颤。
任久言倚在廊柱边出神,他目光落在院中那口池塘里,小鲤鱼个头长得很快,时而浮出水面,荡开一圈圈涟漪。
微风拂过,带来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,也带来几分初夏特有的燥热。
厢房的门忽然被推开,萧凌恒扶着门框慢慢挪出来,受伤的腿还不敢着力,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。
他抬头就看见廊下发呆的任久言,阳光透过廊檐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萧凌恒拖着伤腿往前挪了两步,故意加重了脚步声。
“看什么呢?这么出神。”他故意拖长了声调问道。
任久言猛然回神,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,眉头微蹙:“伤还没好全,怎的出来了?”
“整日闷在屋里,骨头都要生锈了。”萧凌恒撇撇嘴,腮帮子微微鼓起,活像个闹脾气的孩子,“偏生某些人宁可在这儿发呆,也不肯进去陪我说说话。”
说罢还故意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任久言。
“我这不是才出来片刻么?”任久言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萧凌恒却偏过头,故意不看他:“横竖都是出来了,都不在屋里陪我。”
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,又藏着些许撒娇的意味。
任久言闻言垂下眼睫,因为他也是在屋里待得久了,想出来透口气。
本应该劝着赶紧回房,可这话到了嘴边,看着萧凌恒赌气的侧脸,任久言又咽了回去,最终只是紧了紧扶着对方的手。
萧凌恒顺着他的目光环顾庭院:“这满院绿植,也值得久言看得这般入神?”
任久言指尖轻抚过廊边一丛青翠的枝叶:“花期已过,到底不如从前好看了。”
“就为这个?”萧凌恒眉梢微扬,忽然来了精神,“这个时节…城北的榆叶梅正盛,城西的玉兰未谢,城南的桃花尚有余韵,城外更有成片的洋槐。”
他转头认真看着任久言,“你喜欢哪种?我差人连土带根给你移来。”
任久言蹙眉:“好好的花木长在原生处,何必非要强挪到这儿来?”
他望着萧凌恒跃跃欲试的神情,又补了句:“你腿伤未愈,倒先操心起这些来了。”
“久言,你第一天认识我啊?你忘了?我最擅长用强了。”萧凌恒轻哼一声:“再者说,我这是给它们寻更好的去处。”
他理直气壮地指着院角,“你看那边阳光充足,土质也好,比它们现在长的地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