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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是他的手下武将动手打了八棍,见罗刹未曾吭声,不见血出。

他挥起八仙椅便往罗刹身上砸,狠狠砸了两下,才违心夸赞道:“真是硬汉子。”

十军棍打完,朱砂赶忙上前扶起罗刹下楼。

方走出几步远,李长据追上来解释:“师妹,这事怪孤。夏卿年少有为却未娶妻,孤便想撮合你们二人。谁知你早已嫁人,夏卿心里难受才下了重手。”

“殿下,我哪敢怪您。”朱砂勉强扯出一丝笑意。隔着李长据高大的身躯,她侧身看向夏翊,眼波流转间,唇畔笑意缓缓绽开,“夏都督,常走夜路终遇鬼。你今夜喝了不少酒,记得小心脚下。”

夏翊面露得意,举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
朱砂转过头,平静地搀扶罗刹回房。

下楼时,两人遇见一个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子,持剑欲闯进楼中。

朱砂盈盈向女子行礼:“卢妃万福。”

太子妃卢素商,前日听闻李长据在华州设宴的荒唐事,气得不顾有孕在身,连夜从长安赶到华州阻止。

一见朱砂的相貌,卢素商气不打一处来:“荔月,快请郎中入府。”

“多谢卢妃。”

卢素商持剑上楼,一踏进厅中,便好言好语让厅中人离开:“我有话想对殿下说。诸位,请出去片刻。”

夏翊起身第一个离开,之后是他的手下。

最后是李长据的幕僚。

厅中再无一个外人,唯余一对比翼连枝的夫妻。

卢素商丢了剑,扶腰坐到李长据身边循循善诱苦劝道:“殿下,阿娘在贡院遇刺,已接连几日梦噩不断。你是长子又是太子,合该进宫瞧瞧,侍奉在侧。若让阿娘知晓你在华州,她曾经的公主府邸饮酒作乐,她不知会多伤心……”

然而,她苦心孤诣的劝导,李长据未曾听进去一句。

在卢素商下一次开口前,李长据急急打断她:“六娘,你身子重,快回房安寝。等好好送走夏卿,孤自会进宫探望阿娘。”

卢素商的眸中,闪过愕然与失望:“如何好好送走他?殿下,你为了拉拢夏都督,连太一道的弟子都敢利用。姬天师最是护短,玄机的出身再低微,也是她亲自收的弟子!”

那点卑鄙的算计,乍然被枕边人看穿。

李长据面色平静,不见丝毫波澜,只一个劲催促:“郎才女貌,有何不可?六娘,你该出去了。”

卢素商扶着桌案,慢慢起身。

走至门口,她拾起那把被她丢掉的长剑:“殿下,六娘言尽于此,你好自为之。”

“卢妃,你失言了。”

“妾……知错。”

厅中那扇红漆大门打开。

短暂离开的人,再次勾肩搭背踏进厅中。

卢素商失魂落魄下楼,婢子荔月守在楼下。

见她下楼,荔月忙跑来搀扶:“六娘子,婢子本要出府请郎中。玄机道长道不用,说她自己有药。”

走出喜雪楼前,卢素商回头看了一眼闪着诡异红光的二楼:“她说不用,我们便不用管。对了,她住在哪间院子?”

“旖霞院,听说和夏都督的吟香院挨着……”

“我们也找个院子住下吧,明日再走。”

荔月扶着自己的这个主子,沿着别院的回廊找院子。

路过旖霞院,烛光映出一个女子在房中来回走动的身影,以及一个男子“哎哟”喊疼的声音。

前面的院子高挂灯笼,两人大步走过去。

耳边的脚步声渐远,罗刹美滋滋趴在床上,等待朱砂为他上药。

为防朱砂难过,他故意怪声怪气逗她。

不曾想,人没逗笑,反倒逗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