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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砂帮他上药,越抹越难受,泪水滴到他的背上,混进药粉:“我答应过阿耶阿娘,不会让你吃苦。今日你因我受了他们的欺负,我无颜再见阿耶阿娘。”

罗刹:“朱砂,你别担心。我是鬼,一点都不疼。”

其实还是疼的。

那几个武将,尤其是夏翊,打他用了巧劲,专挑背部受伤后最疼的地方用力。

他怕暴露身份,招来祸端,丝毫不敢用法术。

虽说人的力道难以伤鬼身,但也难熬最后两下。

在这个寂寂冬夜,朱砂再也忍不住,趴在罗刹身上痛哭:“二郎,我们下回不接这些权贵的生意了。”

泪水渗进伤口,罗刹疼痛之余,不忘开口安慰她:“只是太子不好罢了。圣人与晋王都是明理之人,他们的生意,多接接挺好的。”

特别是神凤帝,上回入宫,赏了他两枚金铤。

那些金铤的成色,比夷山金宅子中的金饼还好。

若非朱砂拦着,他真想问问神凤帝的金矿在何处。

等他有空,便亲自去挖一挖。

大势鬼一族,闻金银之气寻金山银矿,最擅挖金银。

保管挖得干干净净,不留一粒碎金碎银。

朱砂闷声应好,抬手胡乱地抹掉眼泪:“你快安寝,我去洗漱。”

暗香浮动,昏黄烛光一闪一闪地跃动。

罗刹歪头看着朱砂的身影,一点一点在他眼中模糊,直至消失。

“朱砂,你去哪儿?”

“帮你找瓶好药。”

罗刹昏昏沉沉睡下。

门开门关,房中只剩下他一人。

喜雪楼的大宴,闹至子时仍未收场。

夏翊喝到兴起,不顾尊卑礼节,坐到李长据旁边:“殿下,她真是貌美。若能得到她,臣与凉州军愿为殿下瞻前马后,死而后已。”

对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,李长据有些不悦,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:“夏卿,孤既请她来,便诚心想撮合你们二人。她无父无母,是个孤女;你骁勇善战,又对她一心一意。你们二人,属实是郎才女貌,佳偶天成。孤改日再劝劝她,定不会让你空手而归。”

对视间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今夜喝了太多酒,强烈的尿意,不断催使夏翊下楼。

他跌跌撞撞起身推门出去,几个武将本来跟着,反被他挥手赶走:“本将……无需你们跟着。”

从喜雪楼左面进回廊,往西行个百步便是东圊。

夏翊畅快如厕完,一出东圊,迎面被一阵冷风吹醒醉意。

恍惚间,他听见有娇俏的女声在唤他:“夏都督,快来。”

这一句娇滴滴的女声,勾得他色心大发。

待他循声走过去,只见一个穿着绯红襦裙的女子,提着灯笼含笑倚在树下。

微黄的光,映出心心念念的那张脸,让他忍不住奔到女子面前。

四目相对,她的眼里出现他的脸。

“三魂归吾,魄将丧倾。”

她说。

“美人,你在念什么?”

她对他吹了一口气,笑吟吟问他:“错了,你该叫我什么?”

“主人。”

“真乖。”

“快回去吧,让主人好好看看你的本领。”

“是,主人。”

夏翊走了。

步子坚定,犹如赴死。

朱砂目送他离开,转身却在拐角处,猝不及防撞到一女子。

女子先出声:“多谢玄机道长开导我一路,我心里已好受不少。”

朱砂顺势攀上她的手:“卢妃不必言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