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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吗?”圆娘扑朔着长长的鸦羽般的睫毛问道。

辰哥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:“我信,我亦有此意,既然咱们俩心有灵犀,我自然信得过你。”

“好!”圆娘回道,“我这就去藏,师娘还没顾得上这边,你去门口看着人,我不叫你,你别进来。”

辰哥儿虽然疑惑,但圆娘吩咐的,他都一一照做!

他像门神一样替圆娘守着书房的门,不放任何人进来。

圆娘迅速去书房收拾苏轼的诗稿、书信、字画、名贵的孤本,收拾了足足有十三个箱子,还不算普通的藏书。

她将兑换的空间打开,把这些箱子都竭尽所能的塞了进去,兑换空间被填得满满当当的,见缝都不见得能插针。

一些无伤大雅的、圆娘平时悄悄背记下来的诗稿留在外面掩人耳目,没有硬塞进兑换空间里占地方。

一切安排妥当,圆娘这才松了口气,将辰哥儿唤了进来。

辰哥儿见父亲的诗稿九成都不见了踪迹,虽然百思不得其解,但依旧没有询问,他知道圆娘会将它们藏得很好很好,不会让任何人寻见。

二人与春砚、知雪又收拾家里的藏书,砚青、砚秋搬完各房行李回来,见书房空荡荡的,该打包的都已打包,他们亦没有检查,只交代春砚要收拾仔细,不要遗漏了任何物品,春砚点头称好!

待苏家能带走的行李都装入马车后,一家老小亦登上前往码头的马车,叔寄和六郎跟王闰之坐在一辆马车中,圆娘、宛娘、知雪、翠缕坐在第二辆马车中,任嬷嬷和朝云、拂霜坐在第三辆马车中,王适兄弟骑马随侍左右,砚青、砚秋在赶马车,辰哥儿和春砚替圆娘等人赶马车。

经此变故,辰哥儿变得沉默寡言,常常不知在出神想些什么,只是待圆娘更加无微不至了。

深夜里,押送苏轼的船只因为船舵损坏需要修理,暂时停靠在太湖鲈香亭畔,他不被允许上岸,只能待在船里等待,使官皇甫遵出示的诏令中说他谤讪朝廷,讥讽圣上,所以才被革职押京审问。

这个罪名可大可小,只是不知朝中有哪些人想要置他于死地?自从熙宁新政以来,朝局愈发波谲诡异,福祸难测。

八年前,因他反对新政,御史知杂事谢景温受人指使参奏他扶丧回蜀期间,私贩盐铁,只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便查了他数月,因此他这才心灰意冷离朝前往杭州任通判,已是收敛了许多,很少上书给

官家陈说新政之弊。

他已避世如斯,亦不被放过。

而且,前些日子看朝廷抵报,王安石已被罢相,新党深受重创,群龙无首,争权夺利尚无分晓,应当没有闲功夫隔着数千里山河来整饬他,所以到底是谁的主谋?非要将他押京入狱才罢休。

苏轼望着月光下粼粼湖水陷入沉思,越想越觉得可怖,他虽然身位不高,但亦有些名声,等闲人不至于这样潦草的扳倒他,朝中有威望的巨擘如今贬的贬,谪的谪,谢世的谢世,哪来的闲工夫寻他的晦气?怕只怕,阎王好见,小鬼难缠,大抵不单单是一拨人对他发难,看来此间之事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。

湖上的夜风潮湿冰凉,苏轼身上的薄衣不抵风寒,他想着前路未卜,生死难料,亦觉得心寒、胆寒。

他出神的望着涟漪四起的湖面,夜色之下,湖水黑漆漆的亦显得阴阴沉沉,他只觉前途一片惨淡,一想到入京之后被严加拷问,不知多少亲友故交会被连累?!!

倒不如……倒不如,舍身一跃,葬入鱼腹的好!也落得个清静!

苏轼存了死志,往外迈的步子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急促。

“爹爹!!”苏迈睡过一觉后,见苏轼神色淡淡,一副超脱物外的模样,便知不好,急忙出口喊了一句叫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