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个时空却不行,连托人送封信都是极耗人力物力的事情,还不一定能送到,男子尚能参加科举,日后或许在官场上还有再见面的机会,女子一旦入了后宅,与少时旧友恐怕就是生离死别了。
“哎。”圆娘轻轻吁出一口气,“没关系的,兴许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。”
陈十一娘吸了一下鼻子,刚欲说什么,四周就围了一圈凑上来的小萝卜丁。
明天是休沐,后天圆娘和辰哥儿就不来学堂了,这是他们好几天前就知道的事情,是以他们手里拿着自己准备的小玩意儿来给他们送行。
“林浦圆,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。”
“林浦圆,这是我家糕点铺新上的什锦糖。”
“苏遇,这是我家的新墨。”
“……这是我家的新茶。”
“苏遇,这是我阿姊绣的香帕子。”
“林浦圆,这是我最爱的磨喝乐。”
“……这是我的蹴鞠。”
“……这是我的九连环。”
不一会儿功夫,圆娘和辰哥儿的书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,像一座小山一样。
大家同窗一年,玩笑过,也吵闹过,最后分别确实有些恋恋不舍,圆娘十分感动,忙一一道谢,给每个同窗送了拂霜提前备好的小点心。
她忙活了一通,转头却发现,辰哥儿语重心长的对陈云谏说:“以后为父不在你身边了,记得认真读书,莫要荒废学业。”
就……很荒谬!
偏偏辰哥儿还一脸的认真。
陈云谏已经收起了惜别的眼泪,笑骂道:“苏遇,你够了!”
“为父在汴京皇榜下等你。”辰哥儿继续说道。
“好!谁的名字靠前谁当爹!”陈云谏豪气直冲云霄,这大好的翻盘机会他怎么能错过呢!
“一言为定!”辰哥儿爽快应道。
“一言为定!”陈云谏握拳道。
圆
娘失笑的摇了摇头,男孩子对当别人的父亲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执着啊。
陈十一娘抿了抿唇,说道:“听阿爹讲苏公原先预备秋日动身的,怎么提前了三个月?”
“是计划从海州绕道齐州探望叔父的,江南到京东路途遥远,得花费不少功夫才能抵达,更何况师父还要沿途应酬,秋天动身的话到海州时可要天寒地冻了,航道结了冰再没办法绕路齐州探亲。”圆娘缓声解释道,前世她翻阅历史典籍的时候,偶尔看到过相关记载,为了却师父的遗憾,她只好劝人提前动身。
“原来如此,不过沿途暑热,你们可要仔细防暑。”陈十一娘叮嘱道。
“必会的,趁着如今天气正好,多行些路才是,是以匆忙了些。”圆娘回道。
陈十一娘又无限惆怅的说道:“本以为是我们先走,没成想倒变成了你们先离开,真真是造化弄人。”
圆娘将竹篮里的点心都送给了陈十一娘,知雪在一旁替她收拾同窗们送的小玩意儿。
陈家的马车因为要给后面的马车让路,停不了太长时间,是以催着陈云谏兄妹回家。
陈十一娘忙道:“明日休沐,阿爹在西湖画舫设宴为苏公饯行,你一定要来啊。”
圆娘点点头道:“一定。”
陈家兄妹一路小跑着走了。
知雪已经将“小山”移到了竹篮中,辰哥儿的书童春砚帮两小只提着书包,一行人预备回家了。
刚一踏出门槛,辰哥儿猛然看到竹影里的宋老秀才,宋老秀才依旧穿着洗的皂缘发白的襕衫,兴许是上了年纪,脊背再也无法挺的笔直,微微向前佝偻着,像株经霜的老松。
“夫子。”辰哥儿轻声道。
此时,学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