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。
分明是个神志不清的醉鬼。
姜姮面不改色,只用余光瞥着下头的群臣,神色淡淡地问:“欢喜什么?”
姜钺嘴角扬起,却故意不答。
同样默不作声的,还有群臣。
他们未想到,久久未见的皇帝,并不是被姜姮困在了后宫,也不是如传言所说是缠绵病榻。
只是为了……饮酒享乐?
许相紧紧闭上了眼,气得胡须直愣愣地竖起。
姜姮自然不会忘记他,颇为关切地道:“许相如今亲眼见到陛下了,也可安心了吧?”
许相抿着唇,一言不发。
姜姮挪开视线,又问:“诸位呢?诸位”
群臣对于姜姮垂帘听政一事,耿耿于怀许久,各怀心思,明里暗里都做了不少事。
结果今日,姜钺是被盼来了,却是给了他们明晃晃的一个巴掌,打散了他们那一点不安分的心。
只冷嘲热讽地说了一句闲话,不算报了之前被紧紧相逼的仇。
姜姮无意继续落井下石,略冷的眸光再次从那一张张貌似恭敬的面上扫过,忽而一笑。
这笑容是极明媚且漂亮的。
她慢条斯理地道:“许相到底上了年纪,经不得风吹草动,可多思必心累,心重者必心苦……本宫实在不忍心见许相继续操劳。”
是要罢免他。
他在这个相位上坐太久了,久到这群臣都以他马首是瞻了。
从前未有明显风浪,此事便被掩盖在水面之下,而今日……大浪淘沙后,能见的,不止是黑白,还有人心。
姜姮静观着朝廷又吵闹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姜钺坐回了龙椅上,为了和阿姐靠近一些,他吩咐道,将这张任凭改朝换代,自岿然不动的龙椅往后挪了半寸,自此偏离了中线。
在吵闹中,许相也是静的,大概是清楚了无力回天,也认了老骥伏枥的命。
他深深磕下了头,“谢陛下……”
姜姮轻轻点点头,同意他功成身退。
正以为,今日朝见,就该以姜姮一人的大获全胜落下帷幕时,崇德殿外又来了人。
透过朦朦胧胧的日光,群臣都见到了殿外的那一人。
姜濬跪在了殿外,身形如松,面容沉静似水,他道:“臣濬,求见陛下。”
本该留在长生殿的一人,却出现在了朝堂之上,姜姮垂下眼,一下心慌,面色愈发冷:“无关紧要的人,为何要入这崇德殿。”
姜钺在这时候却出了声,小声地道:“阿姐……你不愿见小叔叔吗?”
姜姮看他一眼,说不出一个“不”字来。
平日都将规矩当做命根子一样的臣子,在此时也又都不出声了。
他们也好奇,姜濬为何而来。
这位素有雅名的代王,可从不掺和政事。
姜濬不疾不徐地走入殿中,行礼,拜见,举手投足之间,自有天然一股清雅贵气,全然不见惶恐和急切。
姜姮注视着他行礼又跪下,还在思索,他是如何离开长生殿,又来到崇德殿的。
她已明说,要留他在长生殿,既然如此,便无人敢私自放他出来。
“阿姐,小皇叔有事要说,我们便好好听听吧。”姜钺突然出了声,唤回了她的神思。
见姜姮瞧过来一眼,他又天真笑着。
姜濬是有备而来的,他呈上一张卷轴,由小太监双手捧着,送到姜钺、姜姮面前。
与此同时,那道流水击石的声也缓缓响起,回荡在这不够敞亮的崇德殿中。
这是一张陈情书。
他在书中,明述了他与七王的几次往来,以及和裴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