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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妩媚的声音并不顿挫,却说来却令人倍感心安,“周军来袭,是趁大邑空虚。但大邑并非无兵可用,只是蜚蠊撤军归来,需要时日。我如今有一计,欲说与天子、王子与王女。

先前恶来征淮夷,与之结盟为友,如今淮夷正是与商人友好之时。且天子也曾说过,大邑日益寒冷,要在南处寻一址作为新都。我思来,如今恰好可以迁都为借口,令民暂且南迁,与淮夷之民毗邻。

如此一来,少师恶来与多伊中对抗周原,若能胜,固然好;若败了……此举亦可保全万民与主力,不会令大邑灭亡。

但民贪恋旧土,恐怕未必肯轻易迁移。故而此事需显赫贵族引领。在我看来,唯有靠王子与王女,先行南去……”

天子与子姞闻言沉思,武庚则凝视着她,“你当真认为,周原可胜?恶来镇守大邑,你犹不放心?”

妲己眸中哀伤,“崇国已破,大邑难存。恶来虽勇,散兵难领。我在周原时,最知西伯侯之狠毒,他若真攻来大邑,定会将民屠尽,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大邑贵族……怎能不防?”

何谓国?

民聚而生信仰,信仰再诞文明。

民消则国灭,从无例外。只消翻看辟雍内的史书,便知多少姓氏随族群被屠尽而消亡。

帝辛也心知妲己之策才是当下之解,更震撼于她已想到此处,懂得将淮夷的结盟利用。

存民迁移,果然是上策。

事不宜迟,他断道:

“如今别无他法,为保全商民,确只好南迁。子姞,余今日便会下迁都之令,你自挑选携司空等人先往。三日之内,余会令大邑百姓与各工种之民与你随行。之后再以赏赐新都土地之名,励民前去。禄,你同子妤一道,与后一批民一路。”

子姞顿了一阵才应下:“喏,儿定不辱命。”

帝辛伤怀望她,又转向武庚,声音更低沉了几分,“禄,你临行前,余会将玉玺传你。到了新都,你便是新天子,需与姞一道,稳固民心,平衡百姓,安置贵族。至于大邑内仍不愿离去之民……唉,便随他们……”

武庚愕然。

父竟是要让位于他,自己好与大邑共存亡之意!

帝辛又说:“大祭司会与你同往。”

武庚含泪,再三不肯,仍要坚持,帝辛却眉目冷下,严厉道:“禄,余如今是以天子身份令你,你怎敢任性?”

武庚这才不得不伏地,颤声道:“臣,领命。”

~

三日后,子姞携第一批大邑之民开始南迁。

正是牛马嘶鸣,扶老携幼,箱柜高垒,蜿蜒如蛇。

众人皆以为是为迁都,虽有疑惑,却还算欢喜,一路高歌不断,竟颇为愉悦。

又听说迁都有土地可分者,艳羡至极,乃至求人也要同往。

正是:

王身将为宫中血,为挽子民免灾殃。

成汤山河风雨里,翘首犹望太平乡。

妲己晨起听到隐隐的车马辚辚之声不绝,便知迁移已开始。她更知妵姒此番也得了天子之令,要与子姞同行,故而前去崇应彪旧宅看望。

此时装车已毕,妵姒坐在车上,忍泪将她恳求,“大祭司,我不想去。我怕父母与兄寻不到我。”

妲己忙握住她的手安慰,“莫怕,他们会去新都寻你,待到他们去时,你已重建了府邸,他们正好可修整歇息,岂不极好?否则他们去了,要睡在树上不成?”

妵姒咬唇,这才委屈点头。

妲己又说了些吉利祝词予她,于是车马远去,渐渐汇入迁移的贵族队伍之内。

她正失神望着,又一个宫人策马前来,匆匆禀道:“大祭司,有一崇国武士杀出重围归来,已在宫中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