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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大邑已深入人心,此时还犹有人疑惑:

“我听闻崇国城墙固若顽石,易守难攻, 何至于如此就被小邦周攻破?怕不是崇侯懒怠?!”

立即便有人附和:“崇侯本就非我等亲族, 又如何肯真心为大邑而战?”

“缄口!”帝辛怒而拍案,鹰眸如炬,“尔等尚不知战局全貌, 安敢妄自揣度?!休要龟缩于朝堂, 却还做此诛心之语!”

几人顿时低下头去。

臣子之中, 也有许多同周昌与周侯发打过交道的,此时比子先颤颤巍巍开口道:“天子休恼,容臣渎听。臣以为, 不论是昔时侯昌, 还是如今侯发, 皆宽仁慈善,亲和卑服。如今贸然起事,怕是有些难解误会,臣愿前往说和, 将误会解开……”

妲己早已听不下去, 厉声喝断:“此言何其糊涂?!周原先灭密须、再灭黎国, 如今更将崇侯一族屠尽, 何来宽仁?又有何卑服?!周侯发生性残忍,擅以笑貌蒙蔽,莫非等他将大邑也烬灭,汝等还要死后向先祖宣扬其仁慈?!”

比子颤颤张嘴欲驳,子姞早严厉道:“父师莫要再胡言了,生死存亡之际,虎兕已盘旋于国门,何谈仁慈?属国失陷,主国则危,若无对策,便请缄口!”

殿中顿时安静下来,许多贵族仍惊惧地交换神色,俨然并不信周原敢如此猖狂。

唯有武庚起身上前,跪地果决说道:

“王父,如今蜚蠊虽已从北戎撤兵,却短时日内难以归还;师顼方惨胜一场,更不可能分兵来援。我欲协少师率军,前去与周原一战!望王父即刻恩准,赐我兵符!”

可他低头说完,殿中却仿佛更寂。

武庚枯等一阵,茫然抬头:“王父?”

帝辛只盯着自己手中的玉玺,低声问:“可有人愿与少师同往?”

亚妁亦上前跪请:“臣虽只远征方国一次,却精骑射、擅领骑兵,今愿与少师与周原死战。”

她说完,费中也站出,亦甩袖跪地道:“臣自幼舞剑,辟雍内从无敌手;少年时曾任戍卫中亚,精于防守之事,也擅阵法诡道,更比旁人更为适合。依臣见,不若叫亚妁守大邑,臣与少师恶来对抗周原。”

帝辛抬眼望去,只见朝中师亚甚少,稍有能杀敌者,皆已派去东夷,如何还有挑选余地?而那些贵族长老,则个个低眉缩肩,只恐被他点到。

他这才决断道:“亚妁,你性子严谨,领大邑防守之职,不可离去。多伊中听调,今令你暂领少亚之职,以协少师,对抗周军,即刻可去军营之中,司职由下任之人暂接,不得有误!”

费中伏地:“臣定不辱命。”

一时散朝,诸人离去,武庚再三思量,仍满腹疑惑与怒气,终还是折回宫中来。

宫人引他进入偏殿,他却意外看到妲己与子姞也在。

他忙换去委屈面容,上前只低声道:“王父,我也有领兵之能,杀敌之勇,为何不派我去与周军一决生死……”

帝辛低声道:“禄,余知你心中不平,定要寻来。并非是余不愿叫你领兵,只是崇国一旦被破,东西无法兼顾,便是生死存亡之时。而恶来所训之兵,本是为替换戍卫防御之用,可增援东夷后,这些散兵反而要去对抗周军。连他自己也说,唯有三分胜算……你乃未来共主,一国核心,我如何能许你有一星闪失。”

武庚一怔,不料局势如此急转直下:“父,你是说……大邑要因此而亡?”

帝辛只沉默着。

这是他的判断,却绝不能说出口来,否则不但朝中生乱,民间更要因此惶恐。

但他心中纷乱,一时也未想到该如何应对。

“大邑不会亡。”

妲己此时忽地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