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昵和甜蜜。
齐拂己唇角逐渐扬高,从众礼官身边经过时,好几人忍不住眼珠转动,视线跟随齐拂己走——难道重新射正能让人这般高兴?
从来没见过世子射完箭后笑的,还是这般无声,溢满整张脸的悄笑,像是心情格外好,却又不想和旁人分享这份好心情。
*
二公子院上房。
齐拂意和云窈面对面,背向窗外,齐拂意在云窈掌心写下一个“醒”字。
云窈摇头,昨日除了齐拂意给她吃的东西,再没有进任何食物,却仍昏睡。
还是梦到那条蛇。
齐拂意沉吟少顷,笑说:“妹妹,帮我倒点水。”
齐拂意是不能饮茶的,炉上温着热水,云窈道来一盏,叮嘱:“慢慢喝,别饮急了。”
齐拂意遵医嘱,水亦不能饮多,浅抿一口,将茶盏递还云窈时指擦过她手心,飞快又写一个香字。
香?
云窈反应算快,她的闺房里没点香啊,莫说夜里没有,白天也不熏。
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齐拂意。
齐拂意读懂,却抿唇不应,须臾,从袖中掏出薄薄一张叠出四角的纸递给云窈,同时张唇、抬舌、阖唇。
这一系列动作迅雷不及掩耳,因太快,齐拂意又有些脱力,轻喘闭眼:“我歇会。”
云窈已将纸收进袖袋内,待回闺房后背着人打开,薄纸里包着小指盖大小一片剔透片剂,像冰片却又不是。她依齐拂意嘱咐,睡前含于舌下——这是后话暂且不表,且说申时落起毛毛雨,齐拂意和云窈在房中生着地龙,共听雨声。
齐拂意朝门外唤了声长随,着令提早用晚膳。
安排好一切,他才扭头同云窈商量:“今日下雨,就别等天黑了,吃过饭就回去?”
云窈马上担心路上遇见齐拂己,眸子里的慌张一闪而过。
转而逐渐冷静,晚膳提前了,还未到下朝时辰,不会碰见的。
云窈这才应好。
用过膳,齐拂意原打算派辆轿子送云窈,免得淋雨,云窈却想,那抬轿的四挑夫就活该淋雨吗?
她摇头拒绝:“没事的,雨又不大,我自己走回去就行。”
齐拂意抬眼看向窗外,要数三声,檐上才落下一滴雨,的确不大。
他没有再勉强云窈:“那好吧。”
云窈便自个撑伞回小筑。国公府铺地爱用玉石代替鹅卵拼花,很多地方落雨格外湿滑,她怕出溜,走得谨慎,也因此变得慢吞吞。
云窈无意抬首,陡见齐拂己撑伞伫在自己面前,近得快要脚尖贴脚尖。
云窈吓得后退半步,胸脯微微起伏,又想:大公子怎么每回走路都没半点声音?冷不丁就从哪冒出来。
她低头,惊魂未定,却又不自觉抬首多瞥一眼,难得见到齐拂己穿箭袖,边缘一圈卷草纹,好生英气。
云窈再看一眼,确定大公子武装比寻常打扮更俊逸,世间再难寻第二位这样的男儿郎。
再瞄眼。
而后,云窈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还在躲着齐拂己,转身疾走,雨却在这一刻骤然下大。狂风呼啸,吹翻了她的伞,眼见就要被浇,云窈头顶忽然多出一把宽大新伞,遮蔽暴雨,伞下重新变得干爽宁静。
齐拂己在她身后撑伞,沉声:“雨这么大,别躲我了。”
云窈垂首,不知如何接话,也不敢对视齐拂己的眼睛。
齐拂己缓缓眺向东南角,拾级九阶,便有一八角亭:“先去亭子里躲会雨吧。”
良久,云窈点头,她执拗地把自己的伞翻正,撑起。
齐拂己没勉强她,让了一步,走在云窈身后。
一前一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