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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就是悬崖,云窈心倏揪起:“大公子,当心坠崖!”

因离得近,她清晰睹见齐拂己唇角先僵了下,继而重扬高唇角,笑意更盛。

云窈心一沉,本能垂首。

“多谢提醒。”

齐拂己温润的声音传进云窈耳中,她点了点头,但没有再抬起。就这须臾,她替齐拂己找了许多解释理由,却仍觉得心里怪,不踏实。

会是大公子吗?

总觉得不可能,那样善良的人……

“小姐、小姐?小姐!”落玉连唤三声,云窈才回神,扭头看落玉,余光却也不忘观察齐拂己——他一直在注视,一定留意到她走神。

云窈突然怕得抖了下,连眨三下眼掩饰惊慌。

落玉心思没那么细腻,睹着云窈羽睫震颤,日光下美到不可方物,落玉一时痴了,分唇欣赏,忘记之前打算问的,云窈缘何走神。

“怎么了?”齐拂己反倒在车外问。

云窈不敢答,心里有个小人拿着棒槌敲鼓,咚咚咚!

“镜明!”有男声遥遥呼唤,十分爽朗,一行人莫说云窈落玉,连寺僧们也被吸引,循声望去,见一匹白马驰骋而来,上山竟也能飒若流星。马上的少年箭袖紫金冠,比寻常人穿得单薄,到近前勒缰,白马一双前蹄高高扬起。他瞥见窗后云窈,冲她笑了下,擦身而过:“哈——镜明,你这是要回去了吗?”

很明显少年还记得云窈。

云窈垂头。

落玉禁不住问自家小姐悄悄话:“这谁呀?”

云窈也记得少年,他曾误闯进她的闺房,他叫步仙镝。

云窈抿了下唇,先关上窗后回答落玉,声音又轻又快:“步太尉家的。”

山道越来越宽,车马往下走也愈轻快,未防冲撞,策马人皆勒缰放缓。虽然窗户关了,隔绝外头人事,但云窈仍能听清步仙镝和齐拂己的谈话。

步仙镝问:“这是谁家出殡?”

不免唏嘘。

齐拂己却反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车厢内,云窈默攥右拳。

车厢外,步仙镝不知方才那一笑令齐拂己生出嫌隙,麻利作答:“去你家找你,说来水月寺了,我就过来。”

“什么事不能回家说?”

“不能,我明日就要去云中了。”

“去那么远的地方?”齐拂己拧眉,这一刻抛却嫌隙,是真心实意关心步仙镝。

“我爹让我去军中历练,给弄了个校尉,我自己也想闯一闯。”他偷看齐拂己一眼,其实还有烦他妹妹齐姝妍的原因,惹不起躲得起,避到千里之外。

“走之前想找你和季平聚聚。”季平是李凝表字,“昨日找了他,今日来寻你。”

步仙镝边说边回忆,李凝之前生病居家,但昨日去建平侯府,人竟然不在。步仙镝等了好久都没等到,出了门却在街上碰见,李凝说大理寺有急事,去了一趟。步仙镝无意扫见李凝腰间系的墨色锦带翻折,抬手帮他整理,又见李凝的圆领袍同样皱得厉害,遂打趣:“你就是这副模样当差吗?”

步仙镝到现在也没往深处想,将所见所闻全说与齐拂己听。

齐拂己眼皮撩了下,沉声:“今日我仨人再聚,我和季平一起为你送行。”

“好啊!”步仙镝才不跟齐拂己客气,反而催道:“那我们跑一会马,早点回城,我明天一大早寅时就得随军动身!”

那会天还没亮呢!

步仙镝想到这抖了下缰绳,白马往前跑出数步,忽觉身后没动静,回身一瞧,齐拂己的马还在慢行。

步仙镝急脾气,就要再催,齐拂己却冲他道:“你等等。”

步仙镝利索转个马头,重跑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