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拂己却没再瞥他,转而隔着窗户,告诉云窈自己要先走一会,详细解释。
说到一半云窈就推开窗户,不说自己能听见,都听见知,等齐拂己讲完,方才点头、轻声:“大公子快去吧。”
齐拂己深深望她一眼:“那我去了。”
打马跑起来,步仙镝瞟云窈,又眺齐拂己,拍着马屁股跟上,方才听齐拂己跟云窈交待,就觉得不对劲,不像寻常人情来往,待那句“那我去了”一出,步仙镝差点憋不住笑出声——齐拂己和他们说话,几时这样温柔耐心,恋恋不舍?
他追上齐拂己,衣摆皆往后扬:“镜明,她不是……住你家那表妹么?”
头回见到齐拂己对女子上心,怕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旷世一回,禁不住多打趣些:“上回殿下寿宴上她说喜欢你。”
齐拂己原先都敛着笑,神色淡漠,闻言瞬间旋高唇角,眉眼皆弯,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欢快。
天色阴沉灰暗,步仙镝却觉得出太阳了。
“跑你的马吧!”齐拂己笑道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畅快洪亮。步仙镝和他并肩驰骋,马蹄疾快,步仙镝尽兴,禁不住甩了一鞭子:“驾!”
*
云窈始终和送葬队伍在一起,说是埋城墙脚下,但城墙脚下并不能埋,铁头央寺僧帮忙挑了个风水好的地,在北山一带,隔着护城河遥望城墙,他看坟后还有柳树,虽如今只剩枯枝,但明年抽芽,春风拂面,公子一定不会寂寞。
祭拜完,铁头趁左右无人,站在云窈身后急促道:“救我。”
上回和她说了没回应。
铁头是真的怕,总觉得有人在背后高悬利刀,他方才下山忍不住频频回顾,整个人似根紧绷弦,快疯了。
他要离京,即刻离开,但不能独自行动,他央求云窈,替他找一个稳妥离京法子,要在众目睽睽下,凶手不敢下手。
云窈很快就有了主意,但没立马开口,反而犹豫纠结。
“求求你了,帮我。”铁头屈膝,欲给云窈跪下,“我活在世上,公子方能有朝一日伸冤。”
他回头,看落玉和两寺僧走近,弯到一半的膝盖马上直起,紧闭双唇。
云窈亦瞧见来人,飞快问铁头:“你是不是非要回湖州?别的地方不去?”
铁头摇头,再回头眺寺僧。
“你愿不愿意去云中?”云窈问,北疆苦寒,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。
铁头只迟疑一霎,就狠狠点头,继而又回望。
落玉和寺僧们近前,落玉朝铁头扬了扬下巴:“你瞧什么呢?”
怎么老回头看他们?
铁头却朝寺僧合十:“师父们是要回去了吗?”
“阿弥陀佛,正是来同诸位施主道别。”
这会不仅铁头,云窈和落玉也合十躬身,与寺僧们拜别,铁头和云窈都再三道谢,铁头道:“谢谢诸位师父帮助我家公子,大恩大德,没齿难忘。”
“阿弥陀佛,佛说八苦, 生老病死、爱别离、怨长久、求不得、放不下,还望铁施主早日开导放下。”
“多谢师父。”铁头始终着腰,待寺僧们离开后,他直起腰目送了会,才回看云窈。
“跟我来。”云窈说。
“去哪?”
“小姐我们去哪里?”
铁头和落玉同时发问,云窈目光先投向铁头:“落玉从小跟我一起长大,亲如姐妹,不是外人。”
铁头两瓣唇紧紧粘着,蠕动。
落玉一会瞥云窈,一会瞟铁头,头摇成了拨浪鼓,却还是懵的:“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?”
铁头觑落玉一眼:“待会说。”
云窈便晓得铁头信过落玉了,她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