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他会松开她的手。然后在千镜滢没有察觉到的地方,换一种方式,把人牢牢困在自己身边。
有一瞬间,他想把自己所有的恶劣,不堪,展露给她看,那才是真正的他。她知道后或许会厌恶,恐惧,生气。
可有什么办法?他们此生已死死纠缠在一起,从她把栗子糕递到他手里的一瞬间。
感受过甜的人,便要将那甜味永永远远留下。他什么都可以抛,沦为这个位置上的傀儡。
但唯独千镜滢,它不会放手。只有她在,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会跳,感受到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生同裘死同穴,嵌入血肉,永不分离。
却不想千镜滢对他摇摇头,接着道:“但我如今明白了,你有你的难处。绾明也有绾明的难处。坐在这个位置上,手里要掌控得太多,要想得也太多。不能徇私。”
“但我可以。”千镜滢朝他一笑,“我有私,我可以偏爱。你不喜欢我与别的男子亲密,我便保
持距离。你被架在那个位置上,不能动。但我可以走向……唔…”她话未说完,剩下的话被尽数堵在喉咙里。
他吻得太急。像汹涌的浪,铺卷而来。
携着不加掩饰的侵略,占有。
是欲,是爱。
死死纠缠,融为一体。
千镜滢不防这一下,一时不会换气,挣扎得伸手推他。他松了口。千镜滢大口喘着气,缓了片刻,又被他轻轻捏住下颌,蹭了上来。
含着湿意和温度的唇,舔过发麻的下唇。那里先前被咬破了皮,先是细微的疼,又似一股酥麻滑便全身。带出几分缠绵的味道。
他的唇是柔的,却有一只手臂不由分说箍着她的腰,让人动弹不得。
千镜滢双颊发烫,视线忍不住往外飘了飘,放在腰间的力道收紧了些,他的吻在脖颈上流连,声音暗哑,“专心。”
千镜滢觉得痒,往后靠了靠,却只碰到冰凉的后壁。抬起目光,触到他含笑的眸子,像是一只勾,把心弦轻轻撩拨了一下,留一个人在角落里震颤许久。
楚裕言轻轻捏过她下巴,在她额心印下一吻。
虔诚,缱绻。
“你说的,不能反悔。”
他这模样,颇有几分不依不饶的意味。千镜滢想起幼时喂的一只猫,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,等着她喂食。
在千镜滢未注意到的地方,楚裕言一双眼神沉沉笼在她身上,偏执到极致。下一瞬他手心一空,千镜滢把手抽开。
楚裕言虚虚拽了下,目光微沉。
却见千镜滢朝他一笑,伸出一只手指勾住他小指,“拉钩,不会反悔。”
她小指纤细,不轻不重勾住他,若即若离,他不敢太用力,怕将它掐断。又想蹭着,唯恐她松开。
他厌恶这种情绪不由自己的感觉。却又忍不住向她靠近。
千镜滢总觉得楚裕言今日有些奇怪,但还是想做出承诺,给他安全感。
轿辇停下,千镜滢等楚裕言下去。
结果楚裕言看着她,不知在想什么。就在千镜滢想出声催促时,他收回视线。千镜滢接着他下去,却感觉一道视线始终跟着自己。待向楚裕言看去,却见他只是看着面前的空气,面色淡淡。
千镜滢把心里异样压下,朝他露出一抹笑来。
“走吧。”
夜晚灯芯如豆,黄色的纸窗倒映出漆黑的人影。一人跪在地上,浑身颤抖。他额前的发丝沾了汗水,贴在面上,衬得一张脸愈发苍白。
案后,一人穿着鹄白的锦衣,身长玉立,庄坐在乌木椅上。他睨了眼地上的人,又将目光放回到笔下。
短香燃到了底。
柏盂觉得浑身血液冻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