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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意,今日的坦白已用尽勇气再来一次,她未必想再提及前世,和与前世相关的人与事。

“再之后,”她轻声继续,“我的人生好似再没经历过什么风浪。安分守己地在崔小姐身边做个尽职尽责的大丫鬟,等到了年纪,向她求个恩典,或是赎身或是自梳,若有机会在内院做个管事嬷嬷,那就是极好的去处了。”

这样的人生谈不上好与坏,不过对那时的她来说,已是当下能想到的最好结果。

可惜天不遂人愿,接下来的不必细说,萧南山也已猜到。

她生得昳丽秾艳,又如此生机勃勃,只要有人欣赏,其中必然也会有想将之占为己有的。

“贺璋只见过我一面,连喜欢都谈不上。”提及贺璋,她的眼神冷了几分,“他向小姐讨要我,就像是讨要一件顺眼的小玩意,顺手而已。

可就算是死,我也不想做他后宅里用于装饰的死物。所以我向小姐求助,她心软了,答应放我自由。我泅水渡河,满心以为求得一线生机,能够回到自小长大的云息镇。可水太冷了,我拼尽全力也没能游到对岸,最终只能沉入水底。”

对于前世的死亡,盛锦水说得轻描淡写。

可她越是如此,萧南山越是心疼。

他收紧环抱对方的双手,身体隐隐发颤, “是阿锦救了我,不止一次。”

方才那番话耗尽了盛锦水所有力气,她弯了弯唇角,安然蜷缩在萧南山怀里,“所以,你也别想着离开。”

“死”这个字,她实在不想安在萧南山身上,索性用了离开替代。

见她闭上双眸,呼吸逐渐平缓,萧南山怔怔望着她的睡颜片刻。

遗漏的线索串联,构成了完整的前世。

难怪她如此惧怕中州,每每提及总会露出忌惮的神色。难怪她厌恶贺家,对贺璋有着深深的畏惧。

原来一切的源头都在前世,萧南山沉着脸,费劲力气才压下心底滋生的恨意。

两人依偎着睡了一夜,等翌日醒来,盛锦水已彻底痊愈。

为她把脉时孙大夫啧啧称奇,万幸一夜过后再没什么异状,身体也恢复如初。

此前不知盛锦水与贺家纠葛,不管参宴与否,萧南山都不勉强,随她心意。

如今却不这么想了,虽不愿承认,但在某些事上,他不仅像萧静姝,还像新帝。

能支撑新帝固守边州多年的,除了爱意,更多的还是对先帝的恨意。

他爱盛锦水,愿为她忘却死志,试着活下去。同样的,他憎恨任何会伤害盛锦水的人,就算前世也是一样。

第180章 第180章奕州来信

中州干燥,极少下雨,偏这场让盛锦水得了风寒的大雨足下了两日才停。

放晴之后,城内除百姓出行多了带伞的习惯,倒与往日无甚分别。

可城外就没那么幸运了,春耕才过田地遭灾,虽不至于颗粒无收,但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来说无疑是个噩耗。

更不巧的是,雨灾正在新帝登基的节骨眼上,不仅一应宴会被迫喊停,就连宫内都开始削减开支。

恐再有流言蜚语传出,雨未停朝廷就已就着手赈灾事宜。

这算是件不错的差事,受灾的地界就在天子脚下,灾情来得突然却不算严重,若能妥善安置,势必能得新帝青睐。

现成的功劳就在眼前,任谁都会眼热。朝堂上下为此争论不休,可谁也没想到新帝早有打算,并未理会朝堂争论,而是在早朝时直接点了沈维楠,还让他捎带上两个伴读。

沈行喻是瑞王世子,宗室子弟随皇子赈灾不算惹眼,可盛安洄的身份就耐人寻味了。

各方势力众说纷纭,可此举是为沈维楠铺路,还是为了抬举萧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