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的门楣。
厨艺、女红、绒花、调香……
凡所涉猎的,浑然不似只知皮毛的新人,反倒像浸淫多年,信手拈来的老手,样样精通,让人惊叹折服。
越是深思,疑点越多。
从未离开过奕州,却对北地的珍馐美馔如数家珍,从未到过中州,却对身在中州的贺家人有天然的恐惧与排斥。
再算上今日呓语,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心底疯狂滋生。
萧南山苦笑一声,眼中尽是涩意。
“阿锦,”帮她理好鬓角凌乱的发丝,萧南山凑近,与她额头相贴,“若你怜我,就快醒转过来吧。”
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,一股巨大的力道握紧他的手腕。
盛锦水不知自己沉沦了多久,只依稀记得自己沉在平静的水底,麻木仰望着湖面的波涛汹涌。
水底伸手不见五指,暗沉一片,她挣扎过,逃离过,可每当以为自己要成功时,无情的浪潮就会让她明白什么叫作绝望。
好在留给她的不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,还有头顶那束偶尔穿透浪潮的光亮。
跟着那束光,即便精疲力竭,她也能咬牙坚持。
希望总是出现得猝不及防,在她不知疲倦地追逐那道光束,心里只剩逃离的执念时,终于成功了。
像是溺水者被救上岸,她拥有了喘息的机会。
双眼直愣愣地望着房顶,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。
“阿锦!”萧南山喜出望外,可在见到她瞪大着双眼,胸膛艰难起伏时,再多的喜悦也掩盖不了自心底升起的担忧。
他转身就要让人进来,却感觉握着自己手腕的五指加重了力道。
他听到对方虚弱而又坚定的声音,“不要走,不要留我一个人。”
盛锦水极少有脆弱的时候,仿若才睁开双眼的雏鸟,她对周遭一切充满彷徨和畏惧,只有亲近之人的气息才能给予些微的安全感。
见她挣扎着想要起身,萧南山忙伸出手来,将人揽进怀里,让她依靠着自己。
背后有了倚仗,盛锦水的呼吸总算平稳下来,也有了余力再提其他。
过去的半日她陷在前世由痛苦与绝望交织的梦里,如今醒来,梦中情景仍历历在目。
再开口时,她已然下定决心,听着虽然还是虚弱,可再无苏醒时的无助与茫然。
“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,也或许不是梦,”她的嗓音沙哑,带着丝倦意,“南山,你相信前世今生吗?”
萧南山抱紧了她,怕她像一粒沙一阵风,稍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。
“我信。”他听到了自己坚定
不移的回答。
似乎是累极了,盛锦水闭上双眼,沉默片刻后才继续道:“我好像梦到了自己的前世,没有遇见你的那个前世。”
说是梦到的前世,可萧南山明白,那不止是在梦里,而是她真实经历过的一世。
“一样的开局,父母早亡,舅家不慈,我与阿洄寄人篱下。”她的语速很慢,声音淡漠得像在转述别人的故事。
唯一的听众却听得十分认真。
“只不过前世的我懦弱胆小,以为只要逆来顺受,熬到阿洄长大,熬到唐睿高中,就算是熬到头了。”
萧南山的心一紧,怜惜地亲了亲她的发顶,温声问道: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啊,舅舅欠下赌债,要拿我去抵债。我心一横,自卖为奴进了崔家,从后厨的烧火丫头做起,到最后成了崔家小姐的陪嫁丫鬟,随她入了侯府。”
难怪。
凭着她的反常与呓语,萧南山已拼凑出些许雏形。可其中细节,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。
盛锦水的眼皮越来越重,她强忍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