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(1 / 2)

萧戎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,“他挟持了剑潇,我只有用你的人头才能换回剑潇。”

陶浮沉悲苦一笑,“原来你爱上了别人?原来你爱的是剑潇?你怎么能爱上男人?缇绝啊缇绝,若是为了一个女人我可以将头送给你,可是你爱的为什么要是男人?你冒死离开我,就是为了爱另外一个男人?”

萧戎歌悲凉一笑,怜他又自怜,“如果能选择,你也不会爱上我。”

陶浮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,“我只问你,这么些年,你可想过我一回?可爱过我一分?”

萧戎歌崭钉截铁的道:“不曾。”

陶浮沉悲伤而笑,手掌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腿,脆响不绝,“缇绝啊缇绝,你从来都是说着最无情的话,做着最动情的事。你从不说骗我的话,却欺骗着我的感情!”

萧戎歌沉默不语。

浮沉忽然提住他的衣襟,眼神阴戾,声音粗重,“如果…如果…我让你陪我睡呢?”

萧戎歌身子一紧。

“陪我睡一夜,我便换他一命,如何?”陶浮沉步步逼近,眼与眼不过尺寸间的距离,因而萧戎歌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里的伤痛疯狂。

到底是跟了他两年,说话的语气,做事的方式都如此一般无二。萧戎歌禁不住苦笑,他身上的味道一如二十年前,有点清、有点苦,像是新剥的莲子。

“他剑潇可以用命换你的身子,我就不能用命换你的身子?”这些年他无关自己的活着,天下也有了,爱人也有了,可自己却什么也没有了!

“好!”萧戎歌干净利索的答应。

浮沉的脸顿时青紫了下去,“你真要为他这般?”

“我也曾这样侮辱过他,报应不爽。”垂目低讷,泪意隐隐,“老天连死都不让我们死在一起。”

浮沉松开他的衣襟,拊掌大笑,“缇绝啊,你跟了我两年,什么没学会,惟独将痴情与绝情学得一般无二。”

一杯酒饮尽抽出萧戎歌袖里的留白剑,以酒洗剑,长袖拂拭,“痴情送给了他,绝情留给了我。”

萧戎歌竟为他心里一痛,惭颜低语,“沉哥…”

沉哥?他又叫自己沉哥了?这么些年,他心里原来还记着自己是他的沉哥?足矣!足矣!

他俯身轻轻吻了吻萧戎歌的额头,一如当年般温柔怜惜,留白雪刃一闪,萧戎歌下意识的要抬手相阻,却终将没有动。于是留白雪刃便划破了陶浮沉的颈。

“缇绝,我强迫了你两年,相思了二十年,现在我不强迫你了。我要你欠着我!记着我!”

眉眼一合,敛住这男子最后的样子:明眸皓齿,掩住珠玉之色;桃花修眉,成就绝世之姿。这些都不足以心动,心动的是那眼角的泪珠儿,如晨露盈盈欲坠。

为君一滴泪,长笑竭此生。

缇绝!缇绝!

血流出脖颈,流过萧戎歌的五指,他神情呆愣地看着浮沉含笑闭眼,却有长泪一滴,从眼睑流下,沾湿的留白剑。

妾有容华无功过,空将涕笑两留白。影里风霜露里埋。

萧戎歌想起了二十三年前,武家。

那时他受不了武峻的折磨抱着流苏逃走,被武家家丁追上,准备跳水寻死的时候,陶浮沉出现了。不过弱冠之龄,衣着素雅却自有一股皇室矜贵。

浮沉斥住了家丁,然后蹲下身子,修长的手指拭去他脸上的泪和灰尘,“你叫什

么名字?”

温润如玉的眼自有一分安定人心的力量,他惊恐在这目光下渐渐平息了,“…鶗鴂。”

浮沉彻眉沉吟了一下,“鶗鴂?数声鶗鴂,又报芳菲歇。…莫把弦拨,怨极弦能说。天不老,情难绝,心似双丝网,中有千千结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