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、第六回 陈家村,岭中寂静无活物(3 / 4)

[七五]桃花酒 洛安之 8793 字 1个月前

骨糊弄人?

那为何不干脆连货物一并带走,神不知鬼不觉,待到长顺镖局报个失踪案都猴年马月了。押镖路途遥远,何时何地丢了都不知,更无从查起。

是他多虑了,还是这里头的古怪太多?

展昭越想越糊涂,寻不得一个合理的解释。他用筷子夹了一块糍糕,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,心道味道还不错,目光却掠过埋头安静喝胡辣汤的陈文聂。

“展大哥——”恰好陈文聂猛地一抬头,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,却见一个白影朝着他的眼睛直溜溜地砸了过来。他吓得向后一仰头,从板凳上摔下去。

展昭手一伸,将那个小玩意儿逮了过来,另一手扶稳了陈文聂。

他纵目望去,街上人群熙攘,有挑着扁担的老人、有抱着孩子的妇人、亦有胡闹的孩子,更多的还是年轻力壮的男人……但无人能有这般功底。展昭摊开手,手中是一个纸团,里面裹着块墨玉,和他钱袋里的那块几乎分毫不差。他眉梢微挑,“功夫挺俊,人却顽劣了些。”他说,倒也没生气。

这一手功夫将力道把握得极稳,那裹着墨玉的纸团虽说冲着陈文聂的脑门来,却好似笃定他能接着。

不过展昭有些哭笑不得,怎觉得那人在逗他玩呢。

酒楼正门所对北侧一个小巷里开着一道门,门口放着一个硕大的酒缸,院里一个老头笑吟吟地在舀酒往一个小酒壶里装,一边还轻快念着歌谣。

而门前台阶上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。一身月白长衫,分明颜色素净,那眉眼却叫人觉得艳得挪不开眼,只是浑身煞气,怀里还抱着把裹布的长刀,没人敢仔细打量。他靠在门边,嘴角微微翘起,单手把玩一块黑漆漆的飞蝗石,正是用墨玉戏弄展昭的白玉堂。

“公子瞧着心情不错?”装酒的老头将小酒壶丢给白玉堂。

“投石问路,”白玉堂答非所问道,“确是有趣。”他单手接过小酒壶往腰上一挂,摆摆手,轻身跃了出去。

墨玉产自西域,皆言其色浓质腻、纹理细致,乃是价值不菲的好玉。这满江湖,不,全天下也就腰缠万贯、富可敌国的陷空岛白五爷讲究,信手就拿墨玉做飞蝗石,丢一个水花响。

他也不是没有旁的鹅卵石做暗器,但白五爷散起财来没个顾忌,在江湖上都是排得上号的。尤其是这墨玉飞蝗石,真丢出手了便知独此一家、别无分号。他早前几日碰上展昭便存了结交之意,如今“投石问路”,不过是少年心性,赶着时间玩心大起罢了。

那展昭也着实有趣,这般逗弄也不恼,难不成当真是江湖传言的菩萨脾气?

白玉堂挑着眉,眉宇间似乎都写着不信,却没往酒楼去,身形一晃便往另一头去了。

他本就是瞧着时候尚早才跑了一趟天昌镇,心头之事却没搁下片刻,自然无意闲晃。结交展昭一事,来日方长。白玉堂一边走,一边顺手将街上的偷儿拎着手腕、单手一拧,脱了手肘关节,一把丢在那丢了钱袋的妇人面前,身形却已经往更远的地方去了。月白长衫刀似雪,浮光掠影似鬼神,吓得那偷儿扑通就给妇人跪下求起饶来。

到了巷子拐角,白玉堂停了脚步,瞧见那些衙役正把一箱箱东西往县衙运去。他眉梢一扬,暗道这知县挺周全,知道把那些白骨装好了不让百姓瞧见,免得引起骚动。

他匆匆掠了一眼,往安平镇的方向去了。

密林白骨听着挺唬人,但若是……其中有干系,恐怕不是装神弄鬼的噱头那么简单。白玉堂拎着刀出了天昌镇,心下念着清晨在陈家村所见,眉头微皱。

他本在安平镇专等着他大嫂暗中安排运送的那几车草药,哪里会跑天昌镇再遇一次展昭。只是白玉堂一早见雨停了,想起手中还有张借条没给还回去,便提着刀直奔陈家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