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、第十回 笼中对,嬉笑怒骂无常戏(3 / 8)

[七五]桃花酒 洛安之 16664 字 1个月前

班头便又催问。

“……是,是有个粉衣公子,我不知他是什么人,”黄师婆见白玉堂没有作声,但刀却先侧了过来,骇得一闭眼,急急道,“但与他同行那大高个自称、自称韩彰!”

陷空岛韩二当家,彻地鼠韩彰。

“……”白玉堂沉默看了她好半晌,最终一言不发地出了牢门。

潘班头心头咯噔,冷不丁想起公堂之上打断法事的三个汉子曾说,粉衣公子握有一块刻着老鼠的玉腰佩,以此凭证是白五爷的吩咐。不巧,白玉堂常戴着招摇过市的玉佩早前意外押给展昭了,他们当然笃定那粉衣公子手中是个西贝货。但更不巧的,据潘班头所知,陷空岛卢大爷腰上也挂着一枚鼠雕玉佩……换言之,那韩二爷大抵是也有一块的。

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潘班头越发糊涂。他瞧了一眼那缩着脖子的黄师婆,心知再问不出什么,只能作罢,将牢门重新锁上。

待回头望去,白玉堂已然步至甬道尽头。那高处有个竖着木栏杆的天窗,夜雨细密,乌云浓重,不见月色。但他仰起头时,恰逢云间雷光翻涌闪烁,照落在青丝发顶,也照落在那火光勾勒的俊秀容颜上,使人望之生畏。

“白五爷?”潘班头忍不住作声。

“……”白玉堂面色如常地回头。

潘班头便又踯躅起来。

白玉堂微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,“有话直说。”他顿了一顿,一语戳穿了潘班头的犹疑,“我二哥还有什么官司?”

潘班头暗暗心惊于白玉堂的敏锐,不好再瞒,上前小声道:“白五爷昔日可曾去过南市?”

“……南市?”白玉堂目露异色。

前朝旧时坊市有别、分而拘之,四面筑墙设门,以时启闭,以便官设官管,千年循此旧例。各州各县皆重宵禁,唐时有言“凡市,以日中击鼓三百响,而众以会;日入前七刻,击钲三百声,而众以散”,直至唐末五代,朝野先后经藩镇之祸、宦官之乱、朋党之争,又有暴君酷吏、征赋不断、战乱不休,因而高墙市门、鼓钲锁钥皆毁作瓦砾废铁。此后,肆、瓦、邸、铺逐渐林立于巷,虽仍有早市为集、夜市曰墟,贩夫货郎挑担推车而聚,但城中各坊各道皆能向街开门为铺,更有勾栏瓦肆通宵达旦、繁华笙歌。

松江府民物繁庶,多有如陷空岛这般经商发家之辈,更少不得勾来扛着货送往迎来、买进卖出的外乡客商。城中便有一南市,坐落于松江府西南一隅,也就在松江府渡口边上。他们日日坐船上岛岂有不知的,白玉堂一早才从南市码头路过。而借松江河运之便,南来北往的行商坐贾汇聚于此,一来博易珍奇稀罕之物,二来互通南北异乡时新,三嘛……便是牙行卖人。

又或者说南市最出名的便是这卖身贱籍、为奴为婢。

但他二哥在岛上管渔不管人,虽手底下有一众渔家听其号令,实则归于大哥统管。毕竟陷空岛卢家庄乃是卢太公家产,这岛上仆从伙计自然大多由卢方出面雇买。而陷空岛于这大江南北的营生也由卢方料理主事。韩彰当然与南市毫无干系。

潘班头见白玉堂果真不知,当即道:“十日前,我们抓了两个在南市闹事斗殴的牙婆,她们说韩二爷插手牙行买卖,她二人正是为上陷空岛这艘大船相争才大打出手、惹出人命。此事我已告知那位少侠,五爷未曾耳闻?”

“他未来得及说。”白玉堂见他起疑,便信口道。

事发突然,二人今日确有促膝长谈之意,只才起了个头就被打断了。且展昭未有迎面直言相告,也是因二人相遇时机不当。彼时他正为乱事频发而郁色在面,展昭不便无端提起此事,恐有挑拨手足不合之嫌。

白玉堂虽迷惑展昭后脚跟至松江府一事,但从未疑南侠为人。

只是提到展昭,他又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