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?”黄师婆小心地抬头瞧了一眼白玉堂。
潘班头也错愕望去。
白玉堂不疾不徐作声,语气还有几分恭敬:“此刀无名,只有白某知晓,黄师婆果然大能之人,是白某此番多有冒犯。”
“……!”黄师婆连忙扶住自己掉落的下巴。
“白……”潘班头更是欲言又止,有几分焦虑,暗道这师婆漏洞百出,白五爷怎会也被哄了去。
黄师婆已然先绷住了面色,镇定笑道:“不知者不怪,公子言重了。”
“诶,非是白某不信。”白玉堂叹了口气道,“黄师婆也知如今世上,借神鬼之说,弄虚作假、谋财害命之辈层出不穷,而如黄师婆这般心慈,当真肯为救人性命施展大能的奇人异士却是少之又少,白某方才起了提防之心。黄师婆非寻常人,当是不会见怪罢。”
黄师婆闻言,竟也顺此话点头道:“理当如此,公子也是谨慎行事。”
“且神鬼之事……实不相瞒,白某早年的确不信,但此番北上却有奇遇,方知人外有人、山外有山。”白玉堂又煞有其事道,“也正如黄师婆所言,大千世界无奇不有,不过是我等孤陋寡闻,未曾得见罢了。”黄师婆正要插话,他又一抬手冲她再度抱拳一礼,面上愈发含了恭敬笑意,“黄师婆可知开封包拯?”
黄师婆不知何来此问,还是不得不接茬道:“大宋谁人不知开封府的包大人。”
“那黄师婆该是也知晓包公日审阳夜审阴的本事,穷凶恶徒、妖魔鬼怪,无一不服,确教我等凡夫俗子敬佩不已。”白玉堂笑道,“说来惭愧,白某原是不信,凑巧半月前路那天昌镇,竟在闹妖吃人,山间村民百余人一夜之间只余白骨。”说到这里他顿了顿,白骨一案过去半月有余,消息该是随风传扬,但真凶何人却未必来得及传至江南。
潘班头站在一旁越听越糊涂,又见白玉堂神色坦然,心下诧异世间莫非真有神鬼。
“幸亏包公南巡陈州路过天昌镇,才抓住了那食人妖。”白玉堂侃侃而谈,“此事黄师婆想必也有耳闻了。”
黄师婆面露茫然,还未来得及摇头,就听白玉堂笑道:“此案详尽虽未能传及江南,但据包公所言,妖魔素有传信之法,奇人异士当如是。”
黄师婆语塞。
她的面容多是干巴巴的僵硬,仿佛无甚变化,唯有火光隐隐照亮了她满额虚汗。
白玉堂好似未曾察觉,滔滔不绝道:“那时白某好奇那吃人妖物是个什么模样,便托了包公,为某开眼,瞧它一瞧。”说着,他抬起眼,在昏暗的火光与他的笃信低语中,那双桃花眼格外凶煞且妖异,骇得黄师婆一脑袋往后,重重撞在墙上。
“包公曾言,眼开阴阳,此后一月里但凡离了日光,便可见妖魔鬼怪。好在包公仁善,不忘赐我金身护罩,以驱妖鬼不得近身。”白玉堂一指自己的双目,语气寻常,“刚才多有得罪也是因此,这官府牢狱死者众数、阴气深重,白某一来就见黄师婆坐于数十鬼魂之间,面无惧色,只当师婆看不见,方才疑心之下几次威吓。”他接连几声叹,很是惭愧道,“未能想到黄师婆面不改色,实则乃真真大能之人。白某佩服!”
话音刚落,黄师婆蜡黄的脸色煞白。
她不禁顺着白玉堂的目光环顾四周,顿觉空无一物的牢房令她背脊发凉、肤粟股栗,明明紧贴着墙根坐着,却仿佛被若有若无的阴风包裹。
更可怕的是,白玉堂一挥手,十分担忧道:“不过有闻凶鬼喜食阳气,轻则短寿数载、重则急病暴毙。这夜色渐深,黄师婆毕竟是一人对付数十个凶鬼,还是小心为上……”
黄师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,一阵阴风紧跟着拂过她的头发。
“鬼!有鬼——!”她惊叫出声,连忙往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