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、第七回 言如刀,对簿公堂斩乱麻(3 / 6)

[七五]桃花酒 洛安之 12455 字 1个月前

哆嗦得一张冰人巧嘴都含糊不清了,不成想白玉堂又无端端打断道:“这桩媒,张家给的谢媒礼不少罢?”

“啊?”李媒婆惊惧非常,仿佛神魂出窍,好半天没听明白。

白玉堂便又问了一遍。

李媒婆还发着抖,缓了几分心神,又犹疑起来,干巴巴笑道,“您、您问这做什么?”

“……”白玉堂看她一眼。

李媒婆赶紧抖着手比了个数目,怕极了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哆嗦:“就这么多,这事未成,银子还没到手呢,我可没银子孝敬您啊……!”说到此处,她目色难免显露怨毒恨色,心头咒骂张员外不仅打得她鼻青脸肿,还险些害了她性命。

“……”白玉堂气笑了。

张家乃松江府大户,为这桩喜事给的数目不少,再观李媒婆的种种态度,另收旁人银财故意隐瞒八字相冲的可能不高。就算一时隐瞒做成了,往后也迟早会暴露。八字相冲害不害命是两说,但世人笃信神鬼吉凶,男女议亲,纳吉大凶、六礼不合乃是大忌。如她所言,她但凡还想继续在松江府说媒,就不可能做这糊涂事。而反之,她倘使真是受旁人威逼利诱,又或是仅仅为私怨隐瞒庚帖相克,此时背上人命官司,尤其是见他出刀,也该如实吐露,早早甩了这锅。

除非她的确就是加害之人。要借这成婚的大好时机害死一双新人,未达目的才整一出八字相冲的把戏,此时为脱罪更要装模作样骗过所有人。

见再抖两下,这贪财惜命的冰人的脖子就要自个儿碰断在他长刀下,白玉堂终是轻飘飘地收了刀。若这胖妇人真是凶犯,几桩官司既指着陷空岛来的,就绝非八字相克、害人性命这般简单,她也该胡乱攀咬到底。

那头张员外却呸声:“还想要银子!杀人偿命,你休想逃脱罪责!”

“狗屁,又不是我杀的人!我偿什么命!”李媒婆跟着大呼小叫。

白玉堂听得厌烦,偏过头望向林知府:“知府也信区区八字,能叫两个大活人成婚当日前后丧命?还是相信陷空岛处心积虑地要拉一桩死媒?”

林知府沉默半晌,敛眉肃然:“子不语怪力乱神。”

此话一出,徐老夫人先变了脸色,“林大人。”

林知府未有应声,只对张员外道:“眼下张公子暴毙尚有疑点,他是当众无端身死,而张员外又道令郎平日身体强健,绝无顽疾,张员外果真不愿开棺验尸?”世间命数飘渺,或有人能凭神鬼手段、窥破动摇,但断案讲究真凭实据。李媒婆供述虽是一面之词,有狡辩之嫌,但未必不是真话,且就算她真的隐瞒庚帖有异,也不好说人是她害死的。他身为一地知府,哪怕做不来断案如神的青天老爷,又岂能草草判她害人罪名,打入大牢?这卷宗要是这么写,呈上刑部复核,他都嫌丢人。

人命官司,还是要从死因查起为上。

张家员外夫妇只求儿郎入土为安,当然不愿他死后遗体还受人摆弄,一力否决方才令这官司陷入僵局。

这会儿张员外却不禁问道:“开棺验尸,就能寻得我儿身死真相吗?”

“……未必,但多半能寻得一二线索。”林知府没有将话说满。

张员外又沉默起来。

“张员外,仵作都是老手,验尸知晓轻重,绝不会损毁尸身遗容,你若不信可在旁看着。这庚帖固然出了差错,但倘使张公子不是因此丧命,张员外此番岂不是寻错了仇?如若不能寻得死因和真凶,如何告慰张公子在天之灵?”林知府见其有所松动,不由好言劝道。

张员外在摇摇欲坠中深吸了口气,“……好。”他面容沧桑之态更重,抹着泪道:“我儿遗体尚在张府,有劳大人派人前去验尸。”

这方说罢,林知府示意衙役去寻验尸官和仵作。张员外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