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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员外越想越恨,不由跪坐在地,捶胸哭道:“是我对不住我儿啊!”
白玉堂见张员外有几分明白,既不刻薄,也无劝慰之意,只对李媒婆道:“你是那李三的妹子?”
醉李好酒,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哄骗。
李媒婆手里扭着手帕,看不出是要摇头还是点头,只是悄悄瞅了一眼白玉堂手中小册,听着他漫不经心那手指将长刀一开一合,终于吞着口水道:“我、我是李三哥认得妹子,都说天下李姓是一家,便结了个缘分。”
“今日之前你可曾见过白爷?”白玉堂道。
“我虽是半年前来的松江府,可两月前才与李三哥结为兄妹。那时您不在陷空岛,又哪里见过白五爷龙凤之姿、日月之表。”李媒婆顶着白玉堂的目光,不敢扯谎,只能挤了个笑脸,指着一旁的徐老夫人道,“这不,那位老夫人喊您名讳,才猜到的。”
短短几言,莫说旁人哗然失语,张员外最是无言苦恨,不由双拳捶地。
照这说法焉能算到陷空岛头上去,最多是李三糊涂。
李媒婆却怕了,急道:“可李三哥真认了我这妹子,那西市卖酒的老儿亲眼所见。不是亲妹子怎么了,五爷和其他几位当家也是结拜不是?”
“说的好极,结拜哪里算不得亲眷了。那爷问你,他们说你拉了一桩死媒,可是你故意为之?”白玉堂不恼,语气更是文雅和缓、好声好气。
李媒婆吁口气,放下心来,这才梗着脖子喊冤:“分明是张家给的生辰八字出了差错,怎么能算到我头上!”
“我夫人亲自交给你的还能有错?!”捶胸痛哭的张员外闻言,抬头大怒道。
“这么说来,这新人的八字果真是冲了?”白玉堂问。
“先头叫人取了张家公子和苏家娘子的庚帖,确实是命相不合,相冲相克,不死不休,大凶之兆。”一旁的潘班头解释道。林知府先头断案时,见两人争论不休,便做主再请人卜吉问卦一次。没想到李媒婆又指着那张家公子的生辰八字说不是她那日拿到的,张员外当然道她狡辩推脱,这官司就陷入了僵局。
这会儿重提此事,两人又要骂战之中扭打在一起,公堂之上当真比讨价还价的早市还喧闹。
便在此时,忽见眼前一闪,银光半落。
白玉堂拎着刀,单手轻松将争得面红耳赤的胖妇人抡了个圈儿,扯到一边。
李媒婆只觉得这瞬间有冰冷的东西从脖颈轻轻撩了过去,吓得冷汗直落、头皮发麻。而她抬头,正见白玉堂垂眼盯视,只一瞬间,好声好气眨眼不见,眉间阴霾凶煞大涨:“爷且再问你一遍,张苏两家牵媒,你确无丝毫隐瞒,也无害人之心?”
字句犹如飞刀夺命,声势好比阎罗临门。
“没有!”李媒婆眼前一黑,吓得发出一声尖叫。
这沾过鲜血的刀客浑身凶戾,平日借公子风流掩去一二时就觉锋锐逼人,此刻声势分毫不敛,好比杀机凝成一线,直杀一人,阎罗煞神一般。旁人只觉凉气直冒,被目光与刀锋锁住的李媒婆更是犹如当场断头见鬼神!
李媒婆哪儿见过这等阵仗,只道白玉堂翻脸无情,要将她就地斩杀。
“没有——真的没有!!”她哑了声大叫,被白玉堂这番喜怒无常、声势逼人当场骇破了胆,鼻青脸肿的面上满是惊恐眼泪不说,竟是一屁股摔坐在地,而长刀还跟着她的身形纹丝不动地贴着脖子,如影随形。这冰冰冷冷的感觉更是犹如被阎罗王盯上了小命,短短须臾,李媒婆惧怕到了极点,抖着手作立誓状,只求饶命,“苍天可鉴啊,不说张公子和苏娘子死的莫名未必和我有关,我一个媒婆说媒冲八字这不是砸招牌吗?往后我不用吃饭啊?!”
她正怕着,满嘴往外倒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