眯起眼道:“你说你是陷空岛的人。”
李媒婆不敢抬头,目光几次扫过低垂的长刀,听到他又问了一次,囫囵点头。
白玉堂轻嗤了一声,没驳她,接着问:“你犯了何事?”
李媒婆一咽口水,见白玉堂未有怪罪,当即涨了几分声势,急急道:“那张家公子好端端地自己死了,大家伙儿都看着,张员外死活说是我干的!五爷,这当真跟我无关啊,小的冤啊!”
“你竟还敢口出狂言,反咬一口,你、你——”张员外气得直哆嗦。
“张家公子。”白玉堂说着,侧头看向知府,“第二起?”
“准确的说,第一起。”林知府道。
“何时没的?”白玉堂便问道。
“今日张家接亲,晌午前准备进门时出的事。”林知府也不管一众原告面色各异、颇有微词,细细答来,“张苏结亲,恰是你陷空岛作保的这位冰人牵媒拉线,如今张公子与苏娘子纷纷意外身死门前,张员外状告冰人做了一桩八字相冲的死媒。”
乃是今日三起命案官司其一。
白玉堂眉头压紧,只觉处处荒诞可笑,直言问道:“如何死的?”
“尚未查验。”林知府说着示意潘班头。
潘班头瞧了眼掩面的张员外,不忍地接过话来:“闻说是接亲至门前,张公子踢轿门后,突然一头栽倒在地,没了声息。慌乱之中,未掀盖头的苏娘子勾到门槛,无人搭手,正面撞在石板上也断了气。”
白玉堂沉着目光,没有说话。
“此后第二起,便是疏阁温蝶姑娘坠楼。”潘班头说。出了人命,是有上报官府,但实则无人状告。不提无人知晓温蝶与温殊的干系,如今温殊不知去向,除了那活活气死的徐小公子和伤心的疏阁姊妹,也只有官府之人全凭良心坚守职责,记挂一介伶人的性命。
“随后,便是……”潘班头看向徐家老太太。
此事白玉堂懒得理会,抬手一指弓着腰、缩着头等候的郭老儿,“他那闺女又是何事?”
一脸苦色的郭彰当即又跪下,哭道:“还请大王放过小女,她年纪尚轻,未至出阁,且早年亲事已定,当不得您的夫人啊。”而一旁的潘班头出言解释了因果。
“……”白玉堂瞧那老丈片刻,竟是缓下神色,抛下那两桩人命官司,同郭老儿好声好气道:“老丈可知掳走令爱的陷空岛仆从姓甚名谁?”
“他说他叫胡烈。”郭老儿忙道。
白玉堂心头又是惊又是怒,知晓此言多半非虚。那胡烈还有个兄弟名作胡奇,二人皆是他那友人柳青引荐,道其兄弟被乡野豪绅所逼,无处可去、前来投效。他知晓柳青那白面胖子素来是个耳根软、容易受人哄骗的,但因四哥一事,他走的匆忙,虽未能仔细考察胡烈弟兄秉性,更来不及妥善安置。如此,是他的过错。
而眼下被人钻了空子,在诸般罪状中有此一遭,不论背后如何算计,也当真是他活该了。
他敛了口气,浑身寒煞逼人,问话却轻:“他在何时何处将令爱掳走?”
见他问得仔细,郭彰老儿当他不信,边哭边急急道:“大王,我说的都是真的!四日前,那胡烈在我父女二人渡船时,说要将我女儿与什么五当家为妻,小老儿不肯,他便强留了我女儿。若非小老儿意外落水被人所救,也要一并被抓去呢!”
话毕,徐老夫人已然痛骂道:“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强寇土匪,你与他有何好解释!”
公堂外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唏嘘愤愤,指指点点道白玉堂竟是如此人物,什么江湖侠客,分明是绿林劫匪。
林知府也扶着惊堂木沉声道:“白公子既已了解原委,可有澄清之词?”
白玉堂尚不动气,也不费心辩白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