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、第五回 糊涂恨,可怜乌发问黄泉(4 / 6)

[七五]桃花酒 洛安之 12839 字 1个月前

不成声的徐老夫人,这才凑近一步,小声又飞快道:“五爷,不是老潘我不愿说个明白,是这话真不好在此说。”

白玉堂和展昭皆是目光微动,隐约察觉潘班头话中有异。

徐小公子与白玉堂在疏阁起了争执,众人有目共睹,白玉堂那刀都架小病秧子脖子上了,能不吓出个好歹来吗?哪怕白玉堂当时未有举动,徐小公子之后丧命,谁不疑心是白玉堂事后补刀。

但潘班头这话仿佛另有所指,这黑锅竟不是如他们所想。果不其然,潘班头道:“闻是白五爷走后,那徐家公子为温蝶姑娘坠楼伤心,要为其收尸,却闻闲言碎语,因那不堪入耳污言秽语与人打起来了。”

白玉堂与展昭一愣。就那病秧子能跟谁打起来?

仿佛看懂二人神色,潘班头也道:“徐小公子身体不好这事,往来疏阁的纨绔子弟皆知,自然无人跟他动手,但是他自个儿……不知气的还是起猛了,就,面色发白,捂着心口,气接不上来……”他这声到这儿便被一声哽打断了,也轻了下去,化作无奈的叹息。

竟到最后也是为温蝶出头才发病。

“照你所言,他是当众发作?”白玉堂扫过那可悲的老妪,终究是道。

“不错。”潘班头叹道,“徐小公子大悲大怒,引旧疾发作,这原是与五爷扯不上干系。”言至此,他喟叹之余,又多了几分踯躅之色,不敢打量白玉堂脸色,只心一横,急言道,“而后……而后是一个师婆上门,说徐家公子魂去了大半,唯有她能一救。”

展昭半是糊涂半是诧异:“她如何能救?”

潘班头头也不敢抬道:“她说,若想救他,须得唤魂,不可打断。”

话音刚落,白玉堂短短吐出两个字,如吐出两把利刀。

“师婆。”他说。

潘班头当即收声。展昭亦是回头,察觉白玉堂忽然来了火气。

他不知,但松江府不少人是知道的,尤其是与陷空岛有交情的人。白玉堂掳掠烧杀、偷蒙拐骗的奸邪贼子,但不知为何,师婆尤甚。

三姑六婆,红尘市巷寻常人罢了,尼姑、道姑、卦姑在城中也许罕见,六婆却是下九流中六大行当,牙婆卖人、媒婆说亲、稳婆接生、药婆看诊、虔婆事娼,还有师婆,画符念咒、故弄玄虚。世上能人异士或有,但多是滥竽充数之辈,假托鬼神之言,多行坑蒙拐骗、乃至谋财害命之举,乡野无知百姓受符水所害不在少数。但凡被白玉堂碰上,难保不会刮她一条性命。

他此刻那含情目似刀,从众人面上扫过,令人怯步。

“好极好极!”白玉堂怒极反笑。

“装神弄鬼的把戏弄死了人,倒敢算到爷头上。”

“若不是你命人绑走黄师婆,吵吵嚷嚷惊扰了法事,又怎会令我孙儿唤魂不得,就这么含恨咽了气。”徐老夫人捶着胸恨道,“他才十四岁啊!你怎么忍心!你畜牲不如啊!!”

白玉堂大步上前,骇得几个仆从匆匆将徐老夫人围在中间,盯着他手中长刀,仿佛生怕他暴起伤人。他也未有拂开众人,只这般隔着几个人,居高临下地将凛凛目光投去,犹如在这炎炎日下投去了寒光煞气,教人如坠冰窟:“白爷懒得管你那那黄师婆绿师婆,你孙儿死得冤枉不假,恶疾缠身你不信大夫,求个画符念咒的师婆,恐怕到了黄泉也要怨你一句糊涂!”

他言辞刻薄直戳人心肺,说罢便丢下徐老夫人,扭头盯着潘班头:“那几个打断法事的何在,你既清楚原委,想必将那人拿下了。”

白玉堂双目含怒,面上却是笑着,笑得灿烂又凶戾:“爷倒要看看,哪儿来的热心人,打着陷空岛的招牌给爷分忧来了。”

“白五爷好是无辜,前几日命人将黄花闺女掳去又是如何说法!”人群忽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