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”徐老夫人气血翻涌,在摇摇欲坠中双手高举,捶向白玉堂的胸膛。
白玉堂本就紧着眉,这重重一捶也未能令他改色,便仿佛只是蚍蜉撼树,不痛不痒。
但他受了伤。见徐老夫人还在连连发力捶人,展昭扶着窗盯了一会儿,问那掌柜:“徐家公子是因何事怒火攻心?”温蝶坠楼一事,徐小公子怒发冲冠,都能气上头时拔刃报仇,可见脾性,又能因为什么活活气死。
“这……我便不知了。”掌柜摇头,事出突然,他也就问了两句。
“那徐小公子病去时,可牵扯上了什么陷空岛的人马?”
掌柜亦是不知,但尚未作答,徐老夫人先恨道:“若不是你——若不是你故意——我孙儿怎会没得救——”她捶得喘不上气,一句完整的话也哽不出。即将脱力摔坐在地前,老妪不知何来的气力,竟是抓住了上前拦人的潘班头,将他腰间佩刀拔了出来,“你个杀千刀的贼人,受死吧!”她费劲地朝着白玉堂劈去。
这发抖的笨刀和虚浮的乱步,与她那孙儿真是一个模样一个脾性,莫说白玉堂,随便谁侧个身也就躲去了。可白玉堂盯着徐老夫人,好似有些走神,居然未有躲闪。
一道影子便轻掠了下来,轻手缴去了徐老夫人手中钢刀。笨刀眨眼间还于老潘鞘中发出嗡嗡响声,白玉堂那只未提刀的手便也垂下了。徐老夫人迟迟回神,才发觉自己竟是教一股柔和但不容拒绝的力道推回近侍仆从手中,腿脚再无力气,软倒在地,被丫鬟惊惶中牢牢扶住。
展昭的身形这才落入众人眼中。他站在中间,未去瞧背后的白玉堂,见人越来越多,先蹙着眉问话潘班头:“徐家公子是被何人激得旧疾发作?潘班头迟来想必已知原委,为何不出言告知?且等白兄先囫囵认罪不成?”
“我……这、绝无此意!”潘班头语塞,连忙告罪。
白玉堂眉梢微动。
潘班头叹气,这才开口:“徐家公子是为疏阁之事……”
“有、有何狡辩!”徐老夫人缓了口气,喘着气嘶声吼道,“就是你害我孙儿!”
白玉堂没有理会,仍是盯着潘班头。
潘班头看看白玉堂,又看看徐老夫人,面相更愁,“白五爷,此事我也说不明白,您看这……要不您二位随老潘走一趟府衙,请知府大人……”他说到这时,白玉堂的脸色显然更加不好看起来。潘班头与白玉堂确有几分交情,也知白玉堂这少年侠客嫉恶如仇,手斩贪官污吏、奸贼恶徒绝非少数,平生最厌与官府打交道,更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,叽叽歪歪道他以武犯禁,遑论现今是被当做人犯押上公堂审问。白玉堂岂能受此折辱。
白玉堂没瞧他,但潘班头心里却暗暗发凉,不敢笃定这心高气傲的陷空岛五当家会作何反应。这侠客凶性断不至于伤寻常百姓性命,但若恼怒离去,又或是因几句言辞不当、乃至举刀威吓云云,惹得百姓猜忌、名声负累,这三人成虎,岂不更加难办。他几番斟酌,又是碍于交情,又有心在众目睽睽之下秉持公正,急得满头冒汗,半天也只憋出左右不讨好的一句,“陷空岛连月来屡次三番扯上官司,无人出面主事辩白,白五爷既在此,不如走着一趟,莫教老潘为难了。”
“……”白玉堂动了动唇,并无怒色,只是手中长刀随着他转身而偏斜,与展昭的巨阙意外磕着了。
他在这嗡嗡金铁之声中,望向展昭,心领神会地问道:“什么传闻,有何端倪?”
正是二人还未来得及谈及之事。
但他没再问展昭。
“陷空岛有何官司在身,你不如说敞亮些,爷耐心有限。”见潘班头还在吞吞吐吐,那徐老夫人咿呀呀的哭骂声又吵得他头疼,白玉堂开口催促了一句。
潘班头无奈,不忍地望了一眼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