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这话的时候,太阿剑灵看上去有些欣羡的忧伤:“真好啊。”
每次看见纯钧剑的时候,施颂真总会想起孟逢春。正如谢扶舟疑惑的那样,施颂真时常感觉孟逢春还没有死,他就在她身边,就在她心里。每次施颂真成功帮助别人解决了困难,她总能听见孟逢春的声音。记忆里的青年还穿着他那身霜雪旧衣,笑起来的时候宛若春风拂过山林,空留一点松枝摇晃的余音。
她躺在檐下晒太阳的时候,孟逢春就坐在榻旁,拿蒲扇给她扇风。她在天山脚下村镇逛街时,孟逢春作势要将路边小贩叫卖的斗笠扣在她头上,嘴角勾起浅淡笑意。施颂真坐在熟食店里等她的猪肘子,顺便观察着其他人类。街上百姓熙来攘往,急着奔赴各自的目的地,去谋他们的生计。没有人往施颂真的方向多看一眼,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。
银白眼眸的孟逢春倚在门边,向施颂真眨了眨眼。
因为孟逢春送给她一条命,于是施颂真的人生从此往后,到处都是孟逢春的身影。即便随着时间流逝,孟逢春对她的影响逐渐淡去,施颂真想起孟逢春的次数逐渐减少。她仍旧有着那种幻觉:兄长就在她周围,看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?谢扶舟在她心里,逐渐变得和孟逢春一样重要。施颂真记不清了。
她只记得离家出走被谢扶舟带回天山的某日午后,谢扶舟不知为何又和她闹了脾气,故意把饭烧糊了,锅巴倒比铁锅还硬。芙蓉剑不得不下山买了两只松木烤兔,一只果木烤鸭。她截了半只烤鸭和两条兔腿给谢扶舟,剩下的全部自己吃了。
在回天山的路上,她又看见了孟逢春。暌违数年的青年不快不慢走在施颂真前面,没有在雪地上留下半分足印。
天山的风刮起地上黏连的雪粒,吹起青年霜雪般洁白的衣角。他的背影那么轻薄,仿佛随时可能乘风而去。
施颂真忽然发疯地追了上去!
她知道那只是幻觉,她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孟逢春,她知道自己追不上那个幻影,然而她想这么做,于是她就追上去了。天山上风势渐紧,吹迷了施颂真的双眼。芙蓉剑鞋履被雪水浸满,脚步逐渐沉重。
待转过山坡,青年背影倏忽不见。施颂真愣愣站在原地,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。
“施姐姐?施姐姐?”
重新煮好饭的小狐狸谢扶舟察觉到外间施颂真紊乱的气息,急忙忙冲出秘境,便看见山坡旁失魂落魄的施颂真。他叫了几声,眼看施颂真毫无反应,声音下意识大了些。
“施颂真!”在蓬莱岛上的几日,芙蓉剑精神不太好。不知为何,她总有些莫名心惊肉跳。有时施颂真一阵恍惚,惊醒时已经掣出纯钧似要自刎,而她完全没有拔剑前的记忆。
从前吃过鬼修夺舍的苦,施颂真立刻检查了自己的肉身识海,一切干干净净,经脉内除了芙蓉剑修炼来的灵力外只有纯钧剑的神力残留,没有半点外力入侵的痕迹。
是她大惊小怪了吗?施颂真不相信。以她如今的修为,肉身怎么还会脆弱得像个凡人,动不动就头晕?
此刻她再次从那种古怪的眩晕感中醒来,睁眼看见跪在地下的叶全非仰头,脸部肌肉被狂喜扭曲得狰狞,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。
“如果大人真的能实现承诺,我愿以整座蓬莱岛作为报酬,奉养大人终生!“
“叶岛主?”施颂真困惑,“你在说什么?”
她要蓬莱岛的奉养做什么?方才他们在聊这么深刻的话题吗?
狂喜冻结在叶全非脸上,蓬莱岛主僵硬地收敛笑容,干巴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。
“我方才是说,如果施道友能助我蓬莱岛结束鬼修之乱,施道友便是我叶全非的朋友。如若不弃,施道友可以留在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