盐引还有三日便到期,盐桩里压着的存盐,还有盐井里正在往外产出的粗盐,都得砸在手里面,届时只能偷偷以低价卖给有盐引的人,走暗道生意。
桌上所有的动静,一瞬安静下来。
大娘子死后她受了家法,据海棠楼掌柜所言,此次并非她头一次受家法,她后背的旧伤也可以作证。大娘子之死不该是她一个当妹妹的去承受,唯有一家之主,才有责任护住家人。
“此女心性狡诈,若此事她当真没有参与,懒得废一句口舌。”大抵适才会往地上一跪,梗着脖子道:“大人随便查吧。”
王兆一愣。
即便高贵的永安侯府也不例外,长公主看不惯永昌王一家子,每回在饭桌上都会对着家人数落一番。
王兆摸不透宋世子的意思,既然今日没想着要拿人,接下来定有他的计划。震慑一番,给她钱家敲个警钟也好,他起身道,“钱娘子先且回去,望钱家能如钱娘子适才所说,为我朝廷效力,为百姓谋福。”
——
宋允执道:“钱家的盐井据本官所查,并没问题,给卢公子传个话,他若衷心效忠朝廷,朝廷会在其他方面给予补偿。”
虽说不能与朴家联姻,可人家朴家大公子至少不穷,说好了设有宴席,他还买什么馒头。
这点他放心,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,钱铜谢了恩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衙门。
钱二爷剜了钱夫人一眼。
宋世子急着走,他也不敢多问。
钱铜从知州府出来,便上了门前的马车。
在崔家的船只被炸之前,他确定先是看到了钱家的那枚信号弹,之后钱家的人迅速把他推入了海里,在他跳下来之前的那一段时间,应该是去引炸了火|药。
宋允执余光瞟了一下,见她不知何时把他买来的肉馅馒头已拆开,放在了自己碗里,而他和钱二爷,钱夫人面前,则是一碗煮好的燕窝。
他准备好了随时拿人。
宋允执入了座。
“多谢。”钱铜起身及时挡住了钱夫人的白眼,但此事只有两人心知肚明,他今日出去是为了把欠她的馒头还了。
钱铜埋着头安静地吃她的馒头,全当听不见。
王兆道:“那七娘子当真是钱家家主?钱家家主不是钱二爷,钱闵江吗?”钱家怎么让一个小娘子来当家。
钱夫人一愣,“我,我问你,那位官差具体同你说了什么?”
钱夫人及时想了起来,有了对比,那位落魄穷姑爷也还可以了,赶紧改口道:“我的意思是,咱们是不是改选个日子,把亲事定了?名不正言不顺的省得说出去不好听”
她乃家主一事,不难猜。
宋允执:“猜测。”
但沈澈有一点不明白,“她恨崔万锺,杀了他一人,或是把他所在的那只船炸了便是,为何把十艘货船全都炸了?”
宋允执道:“先前乃猜测,但如今可以肯定,货船上的茶叶与钱家脱不了关系。”
“大人?”钱铜等了半晌都没有回音,主动道:“民女说的句句如实,我钱家乃扬州有名的盐商,行得端做得正,这些年所作所为百姓有目共睹,大人心里清楚,我钱家的盐引即将到期,钱家既没急着行贿,也没主动上门为难大人,是因为钱家始终相信朝廷此次前来的官差大人,清廉公正,看得清民心所向。”
她态度无比诚恳,说完等待着里面那位大人的审判。
“卢家那”
人一走,王兆便进匆匆去了屏风后。
扶茵心中一紧,“娘子”
钱夫人被他一句话挑起来,先前的镇定全没了,又忍不住叨叨,“铜姐儿,咱怎么办”
扶茵放下两侧的帘布,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