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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后刺。刺了个空,宿五比她更快,制住她手腕,将人扣进怀里,以掌劈向她后颈。

她眼前一黑,身子软软倒下去,少年怀中清冽的雨水味漫上来。意识沉沉欲坠,她指间用力,飞出枚绣针,直冲他面门。

距离太近,宿五只来得及侧过头,尖锐的针擦过他眼下,扎入后方的门框。

血珠立即冒出,泛起阵阵刺痛。

他抱着怀中闭着眼的少女,盯着看了半晌,摸出小粽子模样的香囊,护在衣裳最里面,一点也没湿,握着上方的绳结,小心地系在她腰间。

心满意足地抚了抚,宿五扬起唇角,单手抱起她。

*

宋萝眼皮沉重,身子仿若陷入了柔软暖呼的云里,不断地飄扬,晃荡。耳边响起烛火的噼剥声,她感到一点暖,黑暗中亮起了蜡烛,随即崔瑉的脸出现在光下。

他颊边顯出两个深深的酒窝,伸指过来,不輕不重地在她额前敲了一下。

“稚娘?怎么发呆了,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吗?”他的手指骨节分明,指侧有薄薄的棋茧,敲完她,又收回去揣进袖里。

长廊两侧蜿蜒出漂亮的小亭子,坐落在湖上,水面大片的荷花盛开,吹来浅淡的香气。夜色深沉,院内倒不顯得暗,盞盞黄色的灯火像萤虫般穿梭,远处传来丝竹酒宴之声。

这是,扬州刺史府上的宴会。

喜得麟子,又逢中秋,这场宴办得格外盛大,不少人特来扬州,大大小小的珠宝字画稀奇玩意送进来,道一声祝贺,借着觥筹交错,与这位当宠的皇贵妃侄子的现任刺史,拉近关系。

宋萝回过神,她一身侍女装扮,将手中的灯盞提得更高了些,轻回道:“只是在想,待会要如何动手。”

她此次的任务,是杀一名自长安来祝贺的官员。

崔珉白色宽袖常服,夜风吹进亭子,衣摆飘起,显得仙气飘飘,长身玉立,完全看不出背地里的恶毒模样。

她心中腹诽,默默骂了没两句,崔珉低头瞧她,颊边酒窝更深了:“又在心里骂我呢?”

“没有。”

宋萝十分纳闷,怎么每次想什么他都能猜到。

崔珉双手拢在袖中,放慢步子跟着她向前走,声音响在两人之间:“小绣娘,窥探人心,你还得多学着点呢。”

宋萝“呵呵”笑了两声:“那真是多謝大人了。”

穿过月洞门,前方大亮。

流水宴席间,竟还有戏台,舞女纤白腰间挂满银饰,旋转起来清脆叮啷作响,金色臂钏盈着光,坠下五色丝绦,随风飘扬,仿若壁画中的神女

,迎月起舞。

朦胧月色与烛火交缠,洒落这群宾客身周,浓浓酒气盘旋而上。

宋萝皱起眉,崔珉看她一眼:“改改你这喝不了酒的毛病。”

扬州刺史起身迎来,面颊已喝得通红,双手交叠,躬腰行礼:“崔大人,您来了,听闻您前些日子上任,还没来得及去拜访,您见怪。”

崔珉抬睫,笑道:“该是我来拜访大人才是,长安一别,某还惦记着那盘未下完的棋呢,今日来晚了,大人别见怪才是。”

扬州刺史:“哪有哪有!”

宋萝漫不经心地听着这两人寒暄,目光随意晃了一圈,落在角落倚柱的黑衣青年身上。他离烛火很远,看不清脸,拿起酒壶,给自己倒了杯酒,反而不喝,捏在指尖晃。

宴席上的人群黑压压一片,这青年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特别,众人皆因崔珉的到来向这边看时,他只抬了一眼,就将脸转了回去。

她心中升起好奇:这人是崔珉的旧识?

黑衣青年提起酒壶,站起身,绕过廊柱走了。

推让好半晌,崔珉与那扬州刺史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