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。
那时间就对不上了。
云杳窈此前可从未在书里或是传闻中听过什么灵君与伴生侍君。若是真有这么一位灵君,想必她的故事早在人间传遍。
她看着前方步履平稳的晏珩,他的背影高大,荼白衣袍不染尘埃,一如既往的稳重可靠。四周的黑暗都被他雪衣灵气震慑似的,他在走廊阴影下,仍旧是一派风清月明的姿态。
好像无论何时,晏珩都如山巅冰雪一般洁净。
云杳窈状似无意般问他:“师尊,你说的那位灵君,究竟是何方神圣啊?我怎么从未听过。”
晏珩闻言,回头睨她一眼,说:“灵族在这世间留存的痕迹不多,因为这个族群早已在上古时陨灭。最后一任灵君在自我审判后,其身归还天地,陷入轮回。”
云杳窈越听,越觉得不对劲。
如果晏珩没有骗她,那么他怎么算,都不可能曾于灵君有过那段识海中显现的渊源。
晏珩还在缓声同她继续说下去:“灵君之力泽慧天地,陨落之时,以只身挽救世间生灵于水火。灵族倾尽全族之力镇压魔气与出逃恶鬼,全族几近覆灭,文书全数焚毁,连古文字都不曾再现身于世间。是以他们的故事,早已被岁月掩盖。你不知道她,也很正常。”
晏珩此身还不到五百岁,他的同期修者不是早早化为枯骨,就是垂垂老矣,为避劫难与灾祸,轻易不会现身的老家伙。
强如乾阳宗的其余几位长老,怀璞与定渊已是两鬓成霜,不复年少。
上古时期的灵君,连文书都不再记录她的身影,那至少也该追溯到千年,甚至是万年前的历史。
石兽记忆佐证,灵君不可能是当世之人。
那就说明,晏珩要么对云杳窈撒了谎,要么就是对他自己撒了谎。
想到这里,云杳窈脚步慢了下来,她看着晏珩走出长长的走廊,杂草疯长,掩盖他的衣袍边的云鹤纹样,上古遗境内的阳光刺眼冰冷,照在他的银冠上,便是一片冷肃的凌厉感。
云杳窈突觉毛骨悚然,令她从头到脚都生出一种阴冷感。
听不到她的脚步声,晏珩回身去看:“怎么了?”
草木繁茂,从刚才进来开始,就没有一点声音。
云杳窈突然说:“不对,这里太安静了。”
院中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就好像,从未有过活物造访。
上古遗境的主人就算故去,但遗境内还有石兽飞鸟,即便是有结界作挡,怎么可能连风声都听不见?
云杳窈的声音略带禅道,在空气中逐渐扩散,在话音落后,掀起一阵狂风。
一时间,树摇影晃,沙沙作响,怨气结阴云,院中光不现。
“停。”
这声回应并不出自晏珩,来者声音空灵,不知从何处传过来,等他们听到这声音时,已经来不及了。
云杳窈与晏珩被定在原地,顿时无法动弹半步。
鬼气越发浓郁,自藤蔓上、草深处、树冠间,无数的鬼气丝丝缕缕渗透这一方庭院。
呜咽的风声最后化为鬼泣,无数的鬼魂自地下涌出,断断续续呢喃着听不清的语句。这些鬼不断在两个活人身边涌动,有一只小鬼已经抓到云杳窈的衣角,想要借势攀附而上。
他的牙齿尚不齐整,零零散散的,头发也很稀疏,就这么长着一张黑洞洞的嘴,咯咯笑着。
云杳窈忍无可忍,想要用丝线将这只小鬼甩开。
丝线还未发动,有一身影拨开重重鬼气,浮现真身。
“安静些,孩子们,过分的热情会吓到她。”
来人的黑金外袍曳地,轻声慢语。
“你们要招待的人,不是她,应该是另一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