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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徒儿,别说了。”裴玄衍清冽的嗓音染上几分喑哑。

顾清嘉思来想去,最后还是决定给顾景和扣一个找不出破绽的黑锅。

她继续道:“他更是……屡次三番殴打臣。”

御辇之上,皇帝的呼吸似乎凝滞了一瞬,目光落在顾清嘉身上,嗓音依旧冷淡。

“他打了你哪里?伤得可重?”

顾清嘉哑声道:“伤在能被衣裳遮掩住的地方,如今已痊愈了。”

能被衣服遮住,因而无人发现,找不到证人合情合理。

如今已然痊愈,更是无从辨别真伪。

真要说起来,他也不算冤枉了顾景和,他的的确确半夜潜进她卧房掐过她。

裴玄衍闭了闭眼,掩去眸中的沉痛。

“他是用什么打的?”皇帝问道。

裴玄衍拢在袖口的指节骤然收紧,嗓音清冽道:“还请陛下莫要再问了。”

皇帝眉心轻蹙,冷冽的视线径直扫向顾景和:“你可有辩解?”

顾清嘉定了定神,打算等顾景和出招,同他在御前大战三百回合,在演技和肚子里的坏水上一较高下。

没承想却听见他低笑了一声,道:“臣的‘弟弟’所言属实,臣确实曾屡次打她,有时她还睡着,臣便硬生生……”

她眼睛都微微睁大了,她见过说自己“百口莫辩”的,却没见过生怕自己身上的黑锅扣得不够牢靠,亲自往身上按的。

她朝顾景和看去,却见站在她身前的裴玄衍忽地转身,衣袖鼓荡如流风回雪,带着一股凛冽寒意,一拳直取其命门。

“混账!”

他姿态不似挥剑时那般闲庭信步,周身皆透着淬了冰雪的戾气。顾清嘉微微一怔,没想到最后在御前同顾景和大战的竟是师父。

文臣在御前上演全武行本是常事,她抬眼偷瞄了御辇上的皇帝一眼,只见他神情淡漠,目光扫向顾景和,冷冷掷下一句:“你自去领罚。”

顾景和刚抬手接了裴玄衍一拳,身上伤口崩裂、血流如注,顷刻间染透衣衫,闻言,他眸底划过一抹阴鸷,垂眸道:“是,陛下。”

转身之际,他深深地看了顾清嘉一眼,眼神粘稠而阴冷,毒蛇般绕颈而上,带着一股欲如附骨之疽般纠缠得她喘息不得的执念。

顾清嘉眉头轻蹙,眼睫垂得更低,掩去眸中的神色。

也不知顾景和这是发的什么疯,连没做过的事都认。认下了,又一副死也不会放过她的模样,简直莫名其妙。

皇帝冷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:“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,又是出身武勋,就任由他打?你的那些手段呢?”

顾清嘉心道手段自然是用上了,她不知捅了他多少刀,都快把他捅成真鬼了。

但面上,她还是一副恭敬中略带隐忍的神情,垂眸不言。

皇帝眉眼透着冷意,许是见不得臣下中还有她这等被痛殴数年的废物点心,蓦然动起怒来,他闭了闭眼,压下怒意,语调意味不明:“怎么今日学会向朕求援了?”

言讫,他淡淡扫了裴玄衍一眼,似是在说,怎么遇上你师父你不求助,遇上朕倒是……

顾清嘉心知皇帝想听她说“陛下圣明,定会为臣做主”,可她偏不让他如愿。

她低声道:“顾景和狐假虎威、势大难制,动辄罗织罪名、滥施刑法,朝野上下怨声载道,却无一人敢向陛下陈明。臣是被他折磨得受不住了。”

言外之意便是,顾景和这么猖狂,全是仗你这个皇帝的势。她今日将此事摊开,也不是因认为皇帝圣明,会为她做主,而是确实无计可施了。

她姿态恭谨,说的话却毫无恭谨之意。皇帝眼眸微眯:“你是在犯颜直谏,还是对朕心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