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能把他给你,你现在能见到他,已经是我单方面给这次协商争取的最大诚意。”
来之前,岳至听说昨天早上穆潮钰意图哄骗连莘吃堕胎药。
这几个人内部都还没商量明白,能让他出现在连莘面前,确实是很大的让步。
然而对面正正好坐着时慎序和连莘。
岳至看见那男人虚虚禁锢着不安的青年,牵着对方的左手不放,低头颇有耐心地和连莘纠缠,因为被牵住的人正一次次小心抽着手想逃。
谁都一目了然连莘的恐惧和躲避,只有连莘自己像个掩耳盗铃的蠢人,以为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心思,以为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行为,他不敢直接站起身跑开,只能一次次自以为掩人耳目地尝试抽手,低着头固执地和缠在一起的两只手较劲,连刚刚见到生人的失措感都忘记了。
那精神肉眼可见的不正常。
岳至看得额角青筋微跳,“就他现在那样还商量什么?他怕你们,但凡你们有一点为他着想,就离他远点,别碰他,更别逼他。”
连莘把时慎序的手指一次次掰开,时慎序却一次次地裹回去,他听见岳至毫不掩饰的怒斥,抬眸说:“不用你替他委屈,他生病了,需要你的帮助,仅此而已,如果不愿意,你现在就可以离开。”
时慎序给人的压迫感很强,说话低沉有力,给人整肃严谨之感,岳至不可避免地停了好几秒,然后拉下俊脸。
“我太愿意帮他了,就是因为我太想帮他,所以才怕您玩傻子,也大方让给别人玩。”
见他听不懂话,穆霖当即不耐烦地反驳:“谁他妈说要玩他了!不都说为他好了,他不吃饭不睡觉,肚子里还装着孩子,我唔唔”
穆潮钰不知什么时候站他身后,伸手用手套塞住他的嘴,冷声让他闭嘴。
“呸!艹!”穆霖反应很快,一把甩开穆潮钰的控制,气得表情扭曲,蹦起来对始作俑者拔高音量吼,“艹你他妈是不是疯了!敢往我嘴里塞破烂!”
“他应激了。”穆潮钰扶稳身体说。
刚打过架还没消气,穆霖本来对穆潮钰更加怒气冲天,然而一听这话,心一紧,倏然转头去看连莘。
果然那傻子已经双手抱头蜷住身体,拼了命往沙发角落缩,声音微弱又可怜,不知道在求饶什么。
原本圈着他的时慎序不敢用力,这才教人一下子挣脱控制,然后谁也控制不住连莘的挣扎,或者说谁也不敢这个时候压制他,一靠近,连莘就歇斯底里地挣扎哀求。
让人终于听清他说的是“别打我”“我错了”“不敢了”之类的话。
他又忘了,连莘怕他。
穆霖张了张口,胸口起伏几下,最后还是憋了回去,看着连莘的方向,闷闷地坐下降低存在感。
对岳至,对穆潮钰,对所有人,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发泄,可是对潜意识本就畏惧他声音的连莘,他不得不遏制住自己的燥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