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经恶劣地给连莘起了臭老鼠的绰号,现在连莘好像真的变成一只可怜老鼠,意想不到的风吹草动都让他应激地想藏起来。
哄也不管用,连莘就是怕,很怕,怕到伤害自己,他也怕连莘过激流产。
半响,混乱渐渐平息下来,连莘抛弃了离他最近的时慎序,在围着他的三个人中选了本该是最陌生的人,他紧紧拽着岳至的手臂不放,蠕动嘴唇,哀求急切地流眼泪。
他好像很少这么急切地想表达,难以一下组织好语言清楚说出自己的诉求,岳至蹲下来,轻轻地摸他脑袋,“慢慢说慢慢说,不要急,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
“哥哥……”
“嗯,哥在这儿。”
“哥哥……”
“嗯,怎么了?”
“是,是哥哥吗?”
“是哥哥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。”
连莘最开始很小声。
可是他叫一声,岳至就耐心地应一声。
于是连莘终于不再生疏忐忑,一下扑到他怀里,哆哆嗦嗦发抖地说:“哥哥……你终,终于回来了,你怎么,怎么才回来……”
岳至轻轻拍他的后背,“来晚了,怪我吗?”
连莘在他怀里拼命摇头。
“不怪,我不怪哥哥,”连莘忽地号啕大哭起来,使劲抓着岳至的衣领不放,“我等了好久,好久……我就想,想等到你……我还求,求坏人帮我,跪下来求他,他们,他们都不帮,帮我……”
岳至说不出话来。
他忽然想。
连莘是什么时候认出他来的?
分开的那一年连莘才九岁,十几年过去却依然记得自己有个哥,既然将他放在心上,叫他哥哥,那又为什么不告而别?
不是他不回来,当初明明是连莘抛弃他。
他在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小破别墅前等了好久,太久,也就太失望,因为连莘再也没出现,四肢健全,智力正常,那么可爱,又那么乖,他以为连莘被好心人捡回家不要他了。
可是那个小时候唯唯诺诺吃不饱穿不暖的“小偷”,并没有和想象中一样跟着新哥哥跑掉,幸福地过日子,原来这么多年,他拖着一副与常人不同的身体,过得这么难,这么苦。
那些殴打和强暴,甚至曾经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。
岳至摸他的头发:“不会再有坏人了。”
良久,陆思源插话,“恕我直言,你不是每天都有机会来见他。”
时慎序也淡淡补充:“他偶尔记忆错乱,思维很难转过弯来,也许明天就会忘了你的存在。”
岳至没理会,等安慰好连莘,沉下脸,“我就问一句,他这样,你们是治,还是不治?”
穆潮钰倏然抬头,阴冷吐字:“滚出去。”
而陆思源缓缓道:“十周了,药物会影响腹中胎儿,也不利于他身体状况,而且他恢复正常想起以前也会怨恨你,何必选现在。”
岳至脸色极其难看,“难不成你们要逼一个傻子生孩子?”莲栽缒薪請莲係裙陆0凄???舞1巴玖
“不是逼他生孩子,”时慎序说,“他总需要一个将来。”
其实是他需要一个将来。
为了一个不确定能不能挽回的将来,这是他们四个人唯一达成的共识,这个共识微妙地平衡了几个人的混乱关系。
连莘不能想起监狱里的事情,至少不能是现在想起来。
“他不需要你们给他的将来。”
时慎序沉声:“他只能接受我给的将来。”
所有人都会自欺欺人地一拖再拖,但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。
太过残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