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有它才能听见:
“其实我远比你想象得来头要大,我的确认识神族,而且你也并不是我遇见的第一只遗落种,连前朝凶兽饕餮,在我面前也须摇头摆尾;
甚至于昆仑神族的君主,摇光大帝,我也曾拂过她的面子,她也拿我没有任何办法……”
这是一个真实的谎言,也是一个语言的陷阱,因而并不会被讹兽尾觉察——她之前可不就是忤逆了姬宴雪好几次么?不知为何,姬宴雪好像对她格外宽容似的。
梅先生圆溜溜的瞳孔一下子缩小。
讹兽尾一动不动,没有任何反应。
……这个人,说的居然全都是真的。
她没骗它。
谢挚松开手,将梅先生随意地扔到地上。
大公鸡的身躯被黄鼬皮缠得紧紧,只有头颈、尾巴与一双爪子露在外面,好半天之后才挣扎着勉强站起来,看起来颇为滑稽。
俯视着它,谢挚道:“所以,你好好考虑一下,到底要不要听我的话。”
她深谙人心,自然也能看出来,梅先生聪明多疑,其实相当自矜自傲。
以武力恐吓它,或许能叫它恐惧,但恐怕并不能令它屈服。
但若是换个逼问的方向,情况就完全不同了。
梅先生闭上了眼睛,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快速地颤动;看得出,它内心正在经历一番艰难的挣扎。
终于,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,梅先生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“……我愿意说实话。”
它昂起头,极认真地盯着她们。
“但是你们得先立大道誓言,保证我说了之后绝不伤我。”
看出谢挚扬眉,隐有拒绝自己的倾向,梅先生又快速地续道:
“倘若你们不肯,我是绝不会说的,你道侣就只能倒霉至死了。”
说着眼睛一闭,认命了似的:“你们杀了我吧!”
“……”
谢挚觉得似有蹊跷,但也无法,冷着脸盯了梅先生半晌,方应允下来。
“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招。”她不忘警告。
梅先生一言不发,直到谢挚三人全都立下大道誓言,确定无误之后,才慢吞吞地说:
“那颗宝石确是神族遗物不错,这个我并没有骗你们,只不过,我并不会将它送给你们……”
就知道这只老奸巨猾的鸡在哄她们……谢挚点头:
“还有呢?”
还有一个谎言。会是什么?
“这个嘛……”
梅先生的眼睛四处乱飘,就是不敢看谢挚。
谢挚觉察到不妙:“快说!”
见实在无法躲避,梅先生才小声道:
“我当时说,只要你告诉我神族的消息,便赠给你道侣一片羽毛,让她贴身佩戴,即可解除厄运……”
“……这是假的?”
谢挚如遭雷击,不敢相信地喃喃问。
倘若是假的,白芍该怎么办才好?
“……也不是,就……半真半假吧。”
梅先生几乎将脖子缩到了胸脯里:“我身边会形成一个厄运之场,只有与我肢体接触的生灵,方可免于倒霉——所以蜃才要缠在我的脖子上。”
“只要将羽毛贴身而藏,便也算是与我有接触,因而可以破除厄运,这是没错的。”
可白芍中的是那团切实的厄运黑气,却与厄运之场不同……
“可你当时……”
谢挚已经隐约猜到梅先生到底说了什么谎,但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,面色苍白,手不自觉将它抓紧,使得梅先生发出“咯咯”的痛呼。
“如何能解白芍的厄运?快说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