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解不了的!”
梅先生知道瞒无可瞒,只能视死如归般一口气说出来:
“我这厄运缠身无法可解!它直接影响的不是一时之运势,而是一生之气运!”
“……啊。”
身体一下子冷得发颤,又热得眼前发黑,浑身抖索战栗,谢挚心中一片茫茫然,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,回过神来时,已被白芍紧紧抱在怀里,不能动弹。
“小挚,冷静一点!”白芍焦急地低喝,“你想毁了自己吗?!”
谢挚怔怔将她瞧了半晌,才将白芍认出来,目光又慢慢移到手上,发觉手中竟有点滴血迹。
“咳咳……”
梅先生不知何时已被公输良言夺去抱在怀里,此刻狼狈至极,不住地咳嗽,喙边还沾着鲜血。
“谢姑娘……”
公输良言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谢挚的神色,将梅先生抱远了一点。
“你方才听到梅先生的话之后,手中用力,几乎将它掐死,我们不得已,才将它抢过来,否则梅先生现在……必定已经死在了你手里。”
她们才立过大道誓言,发誓知道真相后绝不杀死梅先生,若是这誓言初立即破,谢挚几乎同时便会被心魔魇住,修为尽废。
故而白芍与公输良言才要拦住她,免得她一时惊怒之下失手将梅先生杀死,反而反噬自身。
“白芍,松开我……!不要拦我,修为算什么,我要杀了它!我不在乎!哪怕是……哪怕是……”
谢挚想挣开白芍的束缚,然而她们修为接近,几乎持平,若非下死手,谢挚也奈何不了白芍——而她当然绝不可能对白芍如此,故而即便竭力推拒,仍然被女人紧紧抱在怀里,不得逃出。
悲哀、自责、痛恨、后悔一齐涌上心头,谢挚心中惨然酸楚,不再挣扎,无力地埋首在白芍肩上,默默流下泪来,“我真是……”
这厄运缠身竟然解无可解。
气运玄之又玄,神秘非常,世间举凡留名于史、功勋卓著的生灵,往往也身负大气运,乃是大道的宠儿。
而梅先生的厄运缠身非同小可,是厄运的集结,一旦中之,一生的气运都会受其影响。
如若是凡人,则诸事不顺,求学则名落孙山,经商则倾家荡产,姻缘则妻离子散……总之即是落拓一生,处处碰壁,不论求什么都不得圆满。
而如果是修士,与大道的联系更加紧密,受气运的影响只会更大。
如果谢挚所料不错,白芍恐怕今后都修为无法寸进了。
——这还是最好的境况,真实的生活,只会比这更差更惨。
“不要紧的……”
白芍自然也听到了梅先生的回答,她没有心如死灰,反倒抚摸着谢挚的头发,安慰起了落泪的恋人:
“气运固然重要,可也不是必要之物,即便没有气运,又能怎么样呢?修行还是一样的修行,并没什么关系。”
“——而且我如今的修为已算不错,即便日后再不得进益,也不打紧,斩己境界也已颇厉害了。我说得是不是?”
举凡修士,无论修到何种境界,总也没有一个不渴望修为继续提高的——这譬如攒钱,即便是家财万贯的豪商巨贾,明明已经攒得金银无数,可是也绝不会嫌弃钱多。
而修行正与此类。
甚至许多时候,修为越高、天赋越好者,反而越忍受不了境界停滞,因而才有许多名震一方的大能者因为久久不得突破,生出心魔而死。
尤其是斩己境的修士,他们只差一步便可登仙,成仙之后,寿命与力量方能得到第二次爆发式的增长,往往都充满焦虑与愤懑,挖空心思也要抓住这个机会。
而白芍此刻,却如此平静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