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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说完,他又扫向诸王,“王爷们俱是大行皇帝血脉,誉王殿下于灵幄之中喧哗失仪,惊扰大行皇帝,竟无一人劝止,还有一点儿人伦之礼吗?”而后盯住了肃王,“王爷,你是先帝的爱子,大行皇帝待殿下之恩德,中外咸知,然长兄梓宫之前咆哮,先帝神灵不安,殿下默然如偶人……”

在众目睽睽之下,段之缙死拽着肃王上前,推着他去看大行皇帝的棺椁,愤恨道:“殿下,你怎么忍心啊!”

这一惊人之举,吓得殿内鸦雀无声,肃王手足无措,似乎真唤起了他的良知,回身含泪道:“二哥,您就让父皇安息吧……”

礼王和齐王也上前拉扯着誉王跪下,

灵堂内终于安静了下来。

殿外群臣听着殿内大呼小叫的声音,一个个缩头缩脑,唉声叹气。

今日的最后一次奠礼完成,群臣想要散去,诸王也要回府,但侍卫们把刀一横,唐馥单膝下跪,“奉中宫娘娘的懿旨,在嗣皇帝回京之前,王公大臣俱要留在宫中,王爷们也要在乾清宫守灵,不得出!”

誉王还记恨着兄弟把他拦下来,此时阴阳怪气道,“我怕做不孝之子,不忠之臣,还是听从母后安排。”

肃王魂不守舍,礼王和齐王十分不满,“嗣皇帝归京还有十余日,乾清宫如何能住得下这么多人?”

“娘娘吩咐,女眷们进后宫,王爷们就在此处尽孝。一应饭食都由御膳房送来,至于住不住的下……娘娘说,跪的时候不是跪下了吗?”

王公们面面相觑,齐王不服输硬顶着往前走,谁知唐馥比他更横,直接亮出了白刃,这群笼中雀鸟连连后退,唐馥沉声道:“微臣绝不为难王爷,王爷也不要为难微臣。”

事到如今,大行皇帝的诸子才明白,天变了。

从昨天慌乱地进入乾清宫开始,就已经是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。

这天起,宫门紧闭,除了采买的人员一律不得进出,即便是采买的人员也要反复搜身。

大街上金戈铁甲,巡捕营的官兵来回巡逻,家家门户紧闭。

自段之缙不回家那日起,王虞和施姨娘就天天念佛,连段家的两个小儿也觉察到了异样的氛围,沉默许多,明灯被沈白蘋抱着看笼里的蟋蟀打架,看了一会儿拉住沈白蘋的手问道:“沈夫人,皇祖是不是驾崩了?”

沈白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,问道:“你如何得知?”

明灯的眼泪就掉了下来,抽抽嗒嗒道:“我知道,母妃说的我都听见了,因为皇祖身体不好才把我送到这里来,段大人不回来,街上还那么多人,就是出事了……”

小孩子还不知道什么事前程权力,他担惊受怕,为每一个人担心,也为没见过几次的皇祖伤心,沈白蘋只搂着他拍哄,叫他这些日子闷在心里的情绪都哭出来。

最后捧着他的脸蛋道:“好孩子,你数一数还有几天就能见到爹爹了?”

明灯才止住哭,跟着沈白蘋一块儿数数,最后仰着脑袋看沈白蘋,“还有十天是不是?”

“对,最快,太子十日就能到京了。”

实则纪禅舍下了仪仗,领着一众侍卫骑快马日夜兼程,硬生生省下来一半的时间,三月十六就到了京城。

纪禅进乾清宫的时候,大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,只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扑倒在梓宫前,痛哭不已。

“父皇……您睁开眼看看儿臣……”

纪禅泪如雨下,皇后亦是悲声不止,上前扶着棺椁哀泣:“陛下,你的太子回来了,你还记挂着的太子回来了!”

太子一系的人争先恐后地哭了起来,毓秀头昏脑涨,这样哭可乱了成法!遗诏也还没颁布!

他撑着身子去扶太子,“殿下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