甩开,“那遗诏呢?为何不公布遗诏?”
十一皇子也在诸王之列,已经憋不住火气,现在誉王又拿着遗诏说嘴,怒气直冲云霄,起身就要和他理论,被贵妃身边服侍的如意嬷嬷一把拦住,“殿下,娘娘说的什么,你又忘了不是?去娘娘身边伺候,陪着娘娘。”
纪祎忿忿不平挪到贵妃身边跪下,贵妃睨他一眼,“他是见事情已成定局在这里狂犬吠日,疯狗一般……你上去和他顶什么?就在这里陪着我,哪儿都不许去。”
毓秀叫人扶着皇后进后殿歇息,又费尽口舌地说:“历朝历代的成法,遗诏要先由嗣皇帝跪受。”
正当毓秀和誉王纠缠的时候,段之缙一咬牙去了后殿,皇后被灵寿郡主守着,里边传来低低的哭声。
段之缙叫吴祥禀报,很快哭声顿停,他被传召进去。
皇后肃了肃神色,“你有什么事儿?”
“娘娘,现在灵堂内乱成一团,得叫领侍卫内大臣守卫乾清宫才妥当。领班侍卫叫御前一等侍卫唐馥担任,他此前是端王的侍卫,忠心耿耿。”
说是守卫,实则是控制诸王,不能再叫他们瞎闹。
皇后却在犹豫,“这是哪门子的规矩?断没有大行皇帝的梓宫跟前儿见兵戈的道理。”
段之缙劝道:“非常时期要用非常之法。再者大行皇帝的丧仪已经这样了,誉王的规矩也没守好,娘娘何必作茧自缚?还是平息事态,皇太子回来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。此外,为防止出变故,还是先将诸王留在乾清宫,他们回府也只会相互串联。”
“这能行吗?他们定然不会愿意的。”
灵寿郡主拳头攥死,附耳道:“娘娘,这不是他们愿不愿意的事情,是咱们愿不愿意的事情。昨天事发突然,诸王没有任何准备进了宫,现在他们手无寸铁都聚集在乾清宫,任我们处置,一旦回府可就不好说了。还是按照段之缙的提议来做,另外叫方醒封锁九门,一直等到父王回京。”
“对!你们说的都对。”皇后恍然大悟,即刻命段之缙写懿旨,说完了又哀哀地哭起来,“哪里有孝子贤孙管管皇上?也就是没闹到停尸不顾罢了。”
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,到这时候了难免为了亡夫伤怀。
但夫妻之间,也没什么太深厚的情谊,皇后擦擦眼泪,又吩咐灵寿:“叫你十一叔把贵妃扶进后殿歇歇,她身子不好,不要在前边熬着了。”
段之缙写好懿旨叫皇后过目,得到许可后从后殿的门直接出去传旨,此时誉王仍在和毓秀纠缠,“等到皇太子回来,谁知道你们拿出的是谁写的遗诏!”然后又跪在灵柩前嚎哭,脑袋重重地撞在棺椁上。
而后唐馥领着侍卫包围了乾清宫,腰佩利刃。
殿内装聋作哑的王公惊慌起来,誉王哭声顿止,一直念佛的礼王也跪不住了,上前问毓秀:“梓宫跟前如何能见刀刃?谁准你们调集侍卫包围乾清宫的?”
毓秀不知怎么回事儿,段之缙从外头走进来扶着毓秀,回礼王:“王爷,是臣请了中宫的懿旨,调集侍卫保卫乾清宫,以防发生变乱。”字音一变,包围就成了保卫。
誉王生吃了段之缙的心都有,恨道:“你们蛊惑母后下发乱命,也配做雍朝的臣子吗?”
段之缙厉声道:“王爷慎言!臣的袍服俱是大行皇帝所赐,如何不是雍朝的臣子?且不仅臣是朝廷的臣子,王爷亦是朝廷的臣子!大行皇帝龙驭上宾,梓宫在御,灵几未寒,然殿下不唯面无戚容,反于大行皇帝遗体之前,胁逼母后、威凌治丧大臣,既非人子,也非人臣,殿下也是雍朝的臣子吗?”
侍卫来了,皇宫和京城也有方醒封锁,只要抛开上下尊卑,段之缙还有什么好怕的?
再者,论君臣,段之缙也不是诸王的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