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哀,您这样哭会坏了身子,大事小事还等着您做主呢。”

纪禅置若罔闻,毓秀劝了三次他才起身,等着他出乾清宫时,除了脸上的两道泪痕,哪还有什么悲色。

嗣皇帝既已回京,颁布遗诏的事情就不能再拖了。

毓秀催着工部官员在几筵殿东侧设置黄案,又亲手从内阁捧出诏书至几筵殿檐下,纪禅将其放到黄案上,行跪拜五叩首之礼后起身重回乾清宫,此时王公大臣已经到了天安门城楼,跪听遗诏,今日的丧仪完成之后,便放众人回家。

明灯此时还住在段家,段之缙回去后先揉了揉孩子的脑袋,“太子殿下回来了,想必公子明日就能回家。”

“真的?!”小孩子的喜怒全在脸上,喜不自胜,绕着段之缙转圈,但他俩都没想到纪禅甚至等不到第二天,当天晚上就跑到了段家接儿子。

段之缙抱着孩子急冲冲往正堂接驾,明灯一见纪禅的影儿就嗷嗷叫了起来,挣扎着从段之缙怀中下来,还不等爬过高高的门槛就被纪禅掐住腋下抱起,在腮上狠狠亲了两口。

明灯瘪着嘴要哭,腻腻歪歪地说自己多么害怕,多么想父王和母妃,多么想弟弟。

纪禅撇了一眼段之缙,问明灯,“段大人待你好不好?你有没有听段大人的话?”

明灯哼哼唧唧,说段大人和沈夫人都很好,自己也很听话,纪禅就递给了明灯一个荷包,“那他们照顾了你这么长时间,临别时该送一些礼物对不对?大人的赏赐父皇来送,锁儿弟弟和珠珠哥哥的礼物你亲自去送可好?”

荷包里是一些小东西,明灯接过来被他的奶妈妈领去后院。

纪禅叹一口气,对着段之缙笑道:“这些时日多谢你了,我听毓秀说你的胆子不是一般大,竟然敢训斥誉王拉扯肃王,真有你的。”

段之缙跪地回道:“臣是殿下的臣子,誉王、肃王乃至诸王与臣无二,都是殿下的臣子,臣不能看着他们不守臣礼。”

纪禅眼里精光一闪,“你说得对,可他们往往认不清自己的地位,以太子之兄,太子之弟自居,乃至日后,还可能以天子之兄,天子之弟自居……”他口中喃喃,又哼笑一声,“这个没意思,还是先说说你的封赏。”

“我不是先帝,不用抢别人的功劳给自己的儿子贴金,先前牛痘的功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,加上这次的功劳……这样,你跟着毓秀做一个协理大学士如何?”

“太子如此厚恩,臣虽死不能报偿,但臣的一点儿私愿,还是想要外放。”

纪禅一偏头,惊讶道:“留在京里不好吗?若是出京再想回京入阁可就难了。”

“臣自知才识平庸,未尝牧养黎元,罔知稼穑艰难,纵随中堂们参赞机枢,也是庸臣。今州县乃社稷血脉,臣愿效文翁化蜀、西门豹治邺,亲历闾阎疾苦,哪怕能为一县之官也能养一县之民。”

纪禅将他扶起,欣慰道:“倘若新朝都是你这样的臣子,何愁天下不太平,外放也好,去地方做一番事业出来。天晚了,孤带着明灯走了。”

语罢,也不要段之缙相送,自己把回来的明灯抱上马车,回到了宫中。

京里有了嗣皇帝,原本停滞的帝国快速运转起来,嗣皇帝连下几道旨意,将未封的弟弟一体封王,也不知怎么想的,偏偏给了十一皇子二字封号,为“长乐王”,总理户部。而后不计前嫌,给诸王安排差事,单单漏下了肃王。

没过多久,新皇登基,敲定了先帝的谥号,正式发引下葬。

地宫封住后,又是连传几道上谕,撤换了步军营的军官,清查户部和工部的账目,又把肃王派去守皇陵,把西北之事摆上了台面,开始清算。

将近六月的时候,段之缙接到了外放的旨意,正二品南岺总督,管理南诏和岺州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