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声张的办法,先想法子,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几个人轮番上来劝,段之缙把那股火全都憋回去,顶得眼眶子赤红,沉默着应了下来。
就刚刚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,屋里人流的眼泪都凑够一缸了。
之后段之缙也是闷闷不乐,一句话不说,和妻子一块伺候母亲和姨娘,实则把能记住的《大雍律》全都翻了个遍。
他不信,就算嫁了人的女子成了奴隶,就算孝道大过天去,这律法就不给活人一点喘息
的机会,他也不会去告段成平,只要能恢复到原来相安无事的状态就好,更进一步的事情且待日后。
因而即便是回了家,段之缙也没心情去吃什么珍馐美味,从书堆里扒拉出来律法闷着头读,沈白蘋也点着灯陪他,两个人一块儿,钻法律的漏子。
可惜到底不是专业人士,闷头看了一天也没看出些什么,愈看愈觉得生无可恋。
第三日的时候,段成平终于想起了这个儿子,叫段之缙去书房叙话,后者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,还是绷起来一张笑脸,跟着肖伯去了书房。
名为父子,实为仇寇,段之缙生吞活剥了段成平的心都有,可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还得乖乖地听训。
段成平自然一点儿也不心虚,若是杀妻还有些惩罚的话,杀妾的罪过还比不上杀奴婢,他有什么好心虚的,更何况还有父子大义在此,段之缙还想要走仕途考科举的话,还是要安分些。
他对这个儿子是相当不喜欢的,王虞身边的奴婢所生,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条心,去了山东干了那么大一件事,一点信儿也不漏,和童家放出去的老大结交了,也不和当爹的说,这是什么儿子?
更令段成平愤恨的是,才多大的功劳,童禀声夸得天上有地下无。
要不说还得是皇亲国戚命好呢,皇上还是念着惠照郡主的旧情,连带着这个早就被厌弃的童禀声也跟着得了好脸,又有玉平知府上折子,先夸段之缙又赞一个叫常百草的大夫,请朝廷给予表彰。结果一查,那个“段之缙”竟然是吏部员外郎“段成平”的儿子!
段成平本来是高兴的,有这么个儿子也能洗一洗自己的名声,叫人看看段家也会教养人。
谁知总有好事之徒,逢人来贺喜便要把王虞的事情解释一遍,然后说一句“歹竹出好笋”,段家的门楣真是不一样了!他们啧啧称奇的模样真气煞人了!
最后的结果便是,原本许多新上来的官员不知道自家的事情也知道了。
除了生气,段成平心中还有些嫉妒。
他做了这么十几年的官,皇上连他是谁都不知道?毕竟当初的事情不光彩,怕污了圣听也就没人往上传。结果儿子倒是比老子强,先在皇上那挂上了名字。
还有那爱看好戏的特意来说,端王想叫这个小子直接去他的王府做笔帖式,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
若是真的,那这个小子可就一步登天了,现在谁人能不知端王的权势,他和誉王二人都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太子,而端王身后还有皇后和贵妃,只不过输在年纪上,没了太子,誉王才是长子。
这样的光明前途,是段成平一辈子都不敢想的。
因而见了这个儿子他先恼了:“你的翅膀真是硬了,去山东这么大的事情也没跟父亲说,你眼里还有父母吗?”
段之缙还能如何,苦笑一声:“不是儿子翅膀硬了,只是山东之行实在凶险,儿子不忍父母担忧,又不能不对朝廷尽忠,这才选择了隐瞒。”
“说这些话,你现在有大出息了,以后少不得要去端王那里捧砚台,眼皮子还能夹一夹你父亲吗?”
段之缙回道:“儿子再有出息,也是父亲教养得好,这才有了儿子的今日。”
一句话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