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(2 / 4)

分彼此的深厚情谊,也成了无话不说的铁杆朋友。

一天午饭时分,黑皮像以往一样,又捧着饭碗,跑去了伤兵们住的营帐里。没想到,一脚刚踏进营帐,就见里面的气氛凝重的仿佛又走了一个伙伴,兄弟们或坐在床上,或坐在凳子上,一个个捧着饭碗,不是面露悲戚之色,便是愣愣的在发呆。

不明所以之余,他连忙上前,顺手拽了个人问道:

“二木头,这都是怎么了?上午我瞧着都还好好的呢。”

个子高高的“二木头”,大号李全福,山东济南人,自小就是个二不楞登的缺心眼。他当了兵之后,同班的战友见他又高又楞,老闹出笑话来,于是便给他取了这个外号。没曾想,叫着叫着,所有人也都跟着这么叫。他本性憨厚,听人家这么叫倒也不恼,一叫便应。于是,从那以后,“二木头”的诨名便取代了他那个并不难听且讨口彩的本名。

不过,他的老爹给他取名全福,着实也给他带来了福气和好运,因为他是军部特务连幸存无几的老兵之一。只是,进山前又高又壮的山东汉子,出山的时候,形销骨立,真瘦成了他的外号,像根又细又长的“木头”。在列多休养了几十天,都还没能让他恢复原状,老远一看,依然一根电线杆似的“长木头”。

“二木头”瞥了一眼黑皮,没好气的粗噶着嗓子说了句:

“好啥好啊,成天过这种二五不靠的日子,能叫好吗?!”

黑皮是个聪明人,见人识色,听话听音。一听“二木头”这么说,立刻便明白了原由。这些日子以来,但凡是伤好的差不多,哪怕是稍微能走的兵,没有一个不想着立刻回家的,只恨不得立刻插了翅膀飞回中国,飞回家乡去。即便这里有大白米肉罐头吃,也挡不住他们想要回家的心思。

这种心情,黑皮如何能不明白?因为连他自己,也何尝不想早点回家啊!只是,怎么走,能不能走,什么时候走,这些问题恐怕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,也没有人知道。

他无奈的轻叹了口气,走到他们的中间,往凳子上一坐,朝嘴里扒拉了几口饭,嚼鼓了几下,环视着眼前这一圈连吃白米饭都没有胃口的弟兄们,劝慰道:

“大家伙儿都别犯愁啦,在这儿地呆着的中国人,没有一个不想回去的。可回不回得去,不是咱们说了算的,那要听上头的意思。今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,咱们也只能先顾着眼前了。吃吧吃吧,犯不着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。”

他使劲的吆喝着,张罗着众人吃饭,可营帐里的一圈人,没有一个动筷子的,全都像“二木头”似的木在那里,表情显得忧伤而焦灼。

一个伤了腿的兵看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,低下头,低声说:

“在山里饿得快死的时候,最想要的东西就是一碗这样的白饭。可现在,看着它,却一点都吃不下去了。脑子里想的尽是死在山里的兄弟们,想家里的老娘,还想家乡的馍馍。咱家的馍馍一出锅,那香气能飘出十里八乡去,可比这儿的大米饭好吃多了。”

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伤兵哑着嗓子低声说:

“俺家那儿,一年四季,冬暖夏凉,可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地方。春天有成片的油菜花开,闻着味道老香了;夏天有一湖的莲蓬吃,还能从湖里摸上来老肥老肥的大鱼;秋天满山都是野果,吃得你肚子都要胀开;冬天吃烤地瓜,那叫一个香啊……

可这地儿,有什么啊,一天到晚死热死热的,太阳都能把人给晒死,连个女人都长得跟煤堆里滚了一遍似的,哪有俺家的风水养人啊!在野人山里的时候,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俺家,想着俺家那跟画儿似的风景,就是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再回去看一眼,这才拼了命的活下来……”

眼看着外号叫“武大郎”的河北兵说着说着快要哭出来的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