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工社走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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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莱因马场位于东边的平原地带。

联邦军校四百年历史,至少有三百年都在培养骑兵。鼎盛时期,重骑和轻骑曾经占据了军校的半壁江山,直到近半个世纪,骑兵逐步退出现代战场,旧课纲被推翻,新课纲从头设计,骑术课才正式撤销。

马场被拆除了十之八九,经由野化,逐年回归自然生态,只保留一部分马厩、草场和训练场,用以服务一支二十人左右的礼仪骑兵队。

他们负责在各大庆典上盛装出席,彰显对传统骑兵的纪念。

名义上,礼仪骑兵队也是注册学生社团之一,和烹饪、登山、冰球、木工别无二致,但实际上,它早已被大都会的名门子弟垄断直白点讲,你家里得先有一个马场,才配踏入克莱因马场。

文森特约裴兰顿在这里见面,摆明了就是立下马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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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都趁周六落尽了,周日是个秋高气爽的大晴天。

裴兰顿抵达克莱因马场时,一群漂亮的温血马正在露天草场上沐浴日光散步,时而低头啃草马不少,但人统共只有三个。

一位是马工,腰间挂着板刷和蹄钩,手里举着花洒,正在给马匹做日常清洁;

一位是司机,开着堆垛小叉车来回忙碌,把晒干的牧草一块块运到干草棚,垒成整齐的草垛,为马场囤储过冬口粮。

最后一位就是文森特。

他在沙地训练场内,一身标准骑装,头盔、背心、紧身马裤、牛皮长靴,胯下骑着一匹健硕的栗色短鬃马。

见裴兰顿过来,文森特完全没有下马的意思,反而抬高了下巴,舒肩挺胸,双膝夹马加速,先以一种展示性十足的傲然仪态巡骑了半场,又连越几道横杆,这才收缰减速,一边以轻快步行进,一边抬起手,握着鞭子遥遥一指

不远处,一把户外遮阳伞支在马厩旁,伞下摆着一张方桌,两把椅子。

裴兰顿看懂了。

很显然,这是今天的谈判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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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踱过去,见桌上早已备好了一些东西。

中央是一只糕点盒,盒上印有竖琴标志,简约,典雅,设计感很重,一看就价格不菲,正是文森特昨天提过要送给曼宁的卡洛斯庆典。

两套白瓷餐具分别摆在桌子两端,文森特的盘子里盛有一块阶梯色的方格小蛋糕,吃了一半,人暂时离开,叉子便随意搁在一旁。另一块同样的蛋糕则置于盒内,显而易见是留给他吃。

很礼貌。

却也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赏赐意味。

除此之外,糕点盒旁还摆了一只洁白的天鹅绒戒指盒。盒盖紧闭,看不见里头装了什么,但裴兰顿可以肯定,它必然也是文森特这一长串连环下马威的一部分。

没必要这么严阵以待吧?

是多心虚啊。

就好像我对曼宁已经十拿九稳了一样。

裴兰顿自认离追到曼宁还有一万光年的距离,基本属于青春期Alpha可怜的求偶妄想,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?

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。

被文森特这么如临大敌地对待,他自己都快军心动摇了有没有可能是他过于谦虚,严重低估了自身的求偶实力,其实明天就可以向曼宁求婚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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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兰顿拉开椅子坐下,把一直拿在手上的某样东西小心搁在了桌边。

一根树枝。

这是他来马场的路上捡到的,长约十五厘米,冠幅饱满,枝杈密集,形状和山坡上的白橡树如出一辙,尺寸也恰到好处,是搭配木艺小教堂的不二之选。这么完美的树枝,万一折断了,可没处去寻第二根。

千万要保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