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不是责备。
听着、看着、赶紧规划一下,待会下朝了路上见着沈少傅该是个什么表情比较好……
安芰回过神来,接着向下宣。
……
群臣的担心纯属多余,人家沈帝师下了朝根本不和他们同路。
林椿留下了一会,将画卷交了上去,还想再叙两句旧。
却见帝师与圣人并立,表情全无亲厚之意,只朝他摆摆手。
“不要跟着我,对你没什么好处,出去和同僚们一起走吧。”
林椿嗫嚅了一下,回首看了一眼,见殿外的台阶上确然有几个人影磨磨叽叽走着,时不时回头等他。
他想说他早发现了帝师回来,一直未敢去拜会;又想说说这些年的事,报说一切正常;又想为自己治下不力请罪;
可是再看一看帝师疲惫又勉强打起精神应付的样子,他又说不出口。
帝师又道:
“去吧。”
林椿抿唇一拜,退出去了。
殿门渐关,彻底合上那一刻,姜孚及时托住了行将倒下的帝师。
帝师竟毫不回避,顺着动作倒进他怀里。
看来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。
姜孚压住声音中的慌张,低头贴在老师耳边:
“可还走的动么?”
他一手揽在人背后,一手撇开二人胸前朝珠往肩后绕,免着硌人。
帝师回抱住他——这动作实在是主动得有些奇怪了,手也环上他腰后,闭着眼睛:
“……困。”
皇帝犹豫了片刻,把人打横抱了起来。
……
清明的正日子意外是个晴天,日光不算太足,被薄薄的云盖着。
风采青跟着二十二,走到一棵小柏树前。
皇陵之中的松柏多茂密参天,这一片却都嫩而青,看着还未到结果的岁数,像是近些年新栽。
二十二今日穿的素净,就在发饰上狠下功夫,插了许多珍珠结子及白玉小花,挤挤挨挨竟也弄了满头。
她一指那颗未过人高的细细树苗:
“喏,大约就是这儿啦,你拜吧。”
风采青欲言又止:
“真是……可能确认……?”
上坟要是上错了,那可就太过失礼了。
二十二见他质疑,眉毛一拧:
“怎么不能!这是他、这是我上上任、这是上一任,这是她养的金鱼——”
风采青提着酒,看着最后那个才发芽的小土堆一时语塞。
前几棵都是松杉柏,唯独最新的这个小苗看着像是会爬藤的。
大概选种子的人念着宠物该陪着主人,特意选了这个,将来长长了能扒在旁边的树上。
“我和你说,可不许倒酒在地上!很伤根系,这都是好不容易养活的!”
“要不是你有功,帝师向着你,可不会让你来。”
二十二偷偷往后瞄了一眼,看见帝师表示对她放心的笑容有些心虚,可还是挺直了腰杆说话。
她没说错呀,暗卫们的坟墓所在都是机密,只自己人能来。风采青好好一个明面朝堂上的官儿,不知道非要来掺合什么。
叮嘱完外人,她就转身干自己的事儿去了。
她跑得快,手上挎着篮子,里面的东西发的比乱洒还快;
两炷香后回来,看见那六品的经历还蹲在同一棵树前发呆,顿时有些不满。
她不出声,悄悄凑过去,也蹲下。顺着他目光看过去,见草丛里窝着一只簇新的草蚂蚱。
草叶颜色鲜绿,折的技法很精,边边角角或钝或尖,各处都收的很好。乍看之下,竟找不到叶子的